父親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爺爺又是S國的功臣,甚至是唯一的大功臣,在那個年代,爺爺留學北美之後,本來可以留在國外的,卻選擇回到S國,那個時候恰好是戰爭之後,國家滿目瘡痍,他最先的想法是讓自己的國家跟周圍的國家組成一個聯盟,這樣就不至於總是被大國欺負。
但是國內的宗教實在太猖狂,不同宗教之間的分歧太多,誰都不願意低頭,所以總是爆發衝突。
國家被從聯盟踢出來的那天,從未掉過眼淚的男人,看著還在街上大打出手的人們,終於哭了。
黎歲以前總覺得這樣的人跟自己能有交集,現在知道這是自己的親爺爺之後,心口的悶痛可想而知。
為了國家幾乎犧牲掉自己整個青春的人,兒子慘死,兒媳生下的三個孩子也流落在外,兒媳甚至都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樣的非人折磨,如果他還活著,他會後悔自己當年付出的這一切嗎?
若是他一開始就移民國外,那他的家族至少還能善終。
黎歲默默抱住霍硯舟的腰,抱得緊緊的,沒說話。
霍硯舟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你父親的家族從以前開始,就是貴族,你爺爺從小就被送出國,但他還是選擇回去。歲歲,那些東西都是你們家的,你早晚要回去拿回來。”
黎歲的牙齒咬得緊緊的,甚至感覺到了嘴裡的血腥味兒,她重重的點頭。
霍硯舟本來還因為她要獨自出門生氣,但是現在更加沉重的現實擺在麵前,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的。
他微微躬身,捧起她的臉,“彆難過了,解決好霍家的一切,我們就去S國,到時候帶上......”
他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帶上孩子一起。”
黎歲又點頭,她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隻覺得呼吸都不順暢。
霍硯舟將她抱在懷裡,繼續安慰。
黎歲現在是真的沒法再去思考其他的東西,隻想這樣抱著霍硯舟的腰,安靜的休息一會兒。
霍硯舟看她眼睛紅得厲害,擔心她眼睛才好,可能會有後遺症,也就強行將她壓在床上。
“你先好好休息,等眼睛裡的紅血絲消除乾淨再說,至少你們幾個現在都湊一起了。”
是啊,她和蕭徹,黎一,至少都因為種種原因聚在一起了。
她抿唇,突然抬頭,捧起霍硯舟的臉,親了上去,“我運氣很好,我也遇到你了。”
霍硯舟的眼底柔和了下去,但是緊接著又是一冷,“等你休息好了,再好好解釋一下,你剛剛到底打算一個人出門乾什麼。”
黎歲的嘴角扯了扯,看樣子是躲不過去了。
她本來想要躺著休息的,但是剛躺下,就看到黎一從外麵急匆匆的跑進來。
“聶深失蹤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著急得不行,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他這次回來之後,我本來要跟他一起去吃好吃的,沒想到他的電話打不通了,我本來想去一趟聶家,但是姐夫叮囑我不要亂跑,我就沒敢去。”
他這聲姐夫,把霍硯舟喊得極為舒坦。
這次霍硯舟能在賭石裡拿下機會,靠的就是聶深,聶深失蹤,難道是大長老那邊?
他擰眉,剛要讓人出去尋找,蕭徹就接到了蕭嶠的電話。
蕭徹看到這個亮起來的號碼,大概就清楚,是蕭嶠把人帶走了。
蕭嶠隻留下一句,“不隻是聶深,還有你以前的朋友,你隻有那一個朋友。”
蕭徹的臉色沉了下去,他以前其實什麼朋友都沒有,畢竟大哥從來不讓他交什麼朋友。
但唯獨有一個,曾經在他受重傷的時候救過他,那是蘇家的一個小姐,跟蘇采采的身份不一樣,這位小姐幾乎是個透明人,蘇家甚至都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她從小就被丟在福利院裡,自生自滅,就靠著在外麵撿東西吃勉強活了下來。
應該是日子過得最慘的一個蘇家人,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把蕭徹救下來。
蕭徹並沒有把他當朋友,但他知道,大哥肯定是抓了這個女人。
曾經他在那種藥物的刺激之下,記憶會永遠停留在幾歲的孩子時代,所以並沒有體會到當時蘇臻看他的眼神,現在記憶慢慢清晰,他才知道自己曾經跟她說的很多話都十分不合時宜。
給了人莫名的希望。
比如,“我會來找你,如果你一直在這裡等我的話。”
後來他又路過蘇臻住的地方幾次,依舊是那個簡陋的福利院,其他人早就已經離開了,隻有她還等在那裡。
他早就把她忘了,卻忍不住問,“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蘇臻是怎麼回答他的呢?
她說有人跟她說過,隻要她一直在那裡等著,他就會回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