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棕櫚灣停下來的時候,她清楚霍硯舟這次是要把孩子和霍老爺子的事情瞞個徹底,她索性也懶得再問了,直接上樓,去了距離主臥最遠的客臥睡覺。
霍硯舟站在空蕩蕩的大廳內,隻能聽到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傭人看到他回來,眼底都是驚喜。
“先生,你可算回來了,今晚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霍硯舟搖頭,看向樓上,然後緩緩往樓上走。
但他聽到庭院裡傳來聲音,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張跟蕭徹很像的臉。
說這兩人是雙胞胎也不為過,就是這張臉更加年輕一些。
黎一也看到他了,眼底沒有情緒,繼續端著手中的果盤大吃起來。
傭人連忙給霍硯舟解釋。
“是太太帶回來的人,胃口很好,每頓都要吃很多東西。”
“嗯。”
他沒有說其他的,直接上樓。
他和黎歲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冷戰當中。
整整兩天,誰都沒跟誰說話。
在第三天的時候,黎歲睡到半夜,有些憋不住了,他們其實沒必要這樣。
此前為了找他,她還一個人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既然兩人都沒事兒,何必這樣莫名的冷戰下去。
她起身,抬腳就朝著他的臥室走去。
走廊上的燈光全都關了,他的臥室透出了一絲光亮。
他睡覺不習慣關燈。
她才剛走過去,要敲門的時候,裡麵傳來了他的聲音。
“所以我要怎麼做?他的情緒在影響我。”
緊接著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先生,你已經把他弄死了,活著的是你。”
“可我感覺得到......”
霍硯舟的聲音有些迷茫,在這樣的夜色裡,也有些悲傷。
黎歲咽了咽口水,剛想轉身回去,就聽到那個聲音響起。
“不能讓太太知道,他的事情跟您有關,太太雖然喜歡你,但也在找那個人消失的真相。”
黎歲的腳步一頓,一隻手微微撐著牆。
她在尋找誰消失得真相,Z?
她緩緩走回走廊最遠處的房間裡,腦海裡想起喬梔說的,說Z的紅豆手鏈還有那枚戒指,在霍硯舟的書房裡出現過。
可黎歲是百分之百相信霍硯舟的,隻認為是喬梔出現了幻覺。
但最近發生的這些實在是太沉重了,她明明已經去了西山墓地,明明已經知道那裡存在一個孩子,霍硯舟本人卻咬死不認。
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客臥的燈打開,去了陽台。
陽台的風有些冷意,吹得人清醒了一些。
那些紛亂的思緒在這樣的風裡瘋狂的湧了上來。
“那樣的命格,配不上歲歲,我就是要他死。”
“你是不是討厭Z?”
“是討厭。”
一段一段的對話在腦海裡交雜著,大概因為她這幾天心情實在太差,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就往外走,直接拉開了門。
走廊的遠處,霍硯舟的主臥門口還有一絲燈光。
她大踏步的直接走了過去。
“嘭!”
門被她一下推開。
霍硯舟正躺下要休息,看到她進來,眼底劃過一抹驚訝。
黎歲的視線在屋內看了看,這會兒沒有其他人了,看來剛剛跟他對話的人已經走了。
她看向霍硯舟。
霍硯舟的喉結滾動,本來想說話,可她又直接轉身離開了。
霍硯舟坐在床上,眼底都是迷茫,似乎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黎歲來到他的書房,現在書房沒人守著。
她像上次一樣,將書房翻了一個底朝天,甚至連每一頁的書都翻過了,就是擔心那些東西藏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可是書房內沒有找到。
她又去了霍硯舟的主臥,他坐在床上,大概沒有聽到書房的動靜,隻問她。
“歲歲,你在找什麼?”
黎歲仿佛聽不到他的話,繼續在衣櫃裡翻了起來。
她看見了那件校服,謝寂辰說過,這是霍硯舟當年收藏的校服。
是她的,他保存了很多年。
她的手上一頓,強忍著沒有去看校服的細節,而是拉開了櫃子裡的這些抽屜。
抽屜裡的東西很少很少,一眼就能看得十分清楚,沒有所謂的紅豆手鏈和戒指。
她的視線又落向霍硯舟的床上。
霍硯舟的喉結滾動,本來還想再問,卻看到她大踏步的走近,直接掀翻了枕頭。
他的腹部還有傷,被她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
可他隻是忍著,沒問。
枕頭底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