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沒有停,也真的沒有回頭去看,一直路過霍硯舟的車,她也沒有停下。
車窗沒打開,不知道裡麵有沒有人。
她懶得去管,直接上了自己開出來的車,就這麼回去。
那輛車默默跟在她這輛車的後麵,她腦子裡的疼痛沒有那麼厲害了,可是眼前的世界還是出現了重影。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那種疼痛壓著,等回到棕櫚灣的時候,霍硯舟的車也跟著停了。
她沒有去看那輛車,徑自去了大廳。
等在大廳的傭人看到她終於回來了,鬆了口氣。
“太太,你急急忙忙就離開了,身上又還有傷,我們是真的很擔心你。”
黎歲沒說什麼,直接朝著樓上走。
傭人有些擔心她的情況,隻覺得她的眼底什麼情緒都沒有。
她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客廳的們又被人推開了,居然是先生回來了。
奇怪,太太和先生最近不是在吵架嗎?怎麼會一起回來。
太太的臉上沒什麼情緒,先生看起來也是這麼的平靜。
兩人真是太奇怪了。
“先生,你跟太太和好了?”
霍硯舟看著樓上,垂下睫毛,緩緩走了上去。
黎歲直接來到了他的書房。
書房裡很安靜,她將燈打開,走向他的書桌。
書中上麵擺放的十分整齊。
她一把就拉開了旁邊的抽屜,在裡麵認認真真的翻了翻,但是裡麵什麼都沒有,沒有喬梔說的紅豆手鏈和戒指。
她又趕緊去了右邊的抽屜,同樣翻了起來。
裡麵的東西全都被她弄得很亂,很多甚至還被她拿出來,放在桌子上和地下。
兩邊的抽屜全都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她撐著一旁的桌子,終於站直了身體,隻覺得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她看向出現在書房門口的人,眼神從迷茫一瞬間變得清醒。
從她進入書房開始翻東西開始,霍硯舟就一直站在外麵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黎歲的嘴唇抿了一下。
霍硯舟沒說話,穿著西裝站在門口,仿佛此刻並不是深夜,而是上班時間,仿佛他馬上就要出門去上班了,他穿戴實在是太整齊了,像是精心打扮過似的。
黎歲抬手揉著眉心,肩膀的疼痛在這個時候襲了上來。
他突然問了一句,“身體還好麼?”
可她真的很痛,不管是腦子裡,還是心臟,又或者是身體,各方麵的痛都太厲害了,以至於腦子非常的不清醒。
她的臉色煞白,手上顫抖的撐著一旁的桌子。
霍硯舟緩緩上前,將她扶著,“先去休息。”
黎歲沒說話,她最近瘦了很多,再加上霍佑寧今晚折騰出的事情,她現在是真的覺得累。
霍硯舟扶著她來到主臥門口的時候,傭人十分擔憂的問,“太太,你是傷口疼了麼?”
黎歲整個人都猶如從水裡撈出來,汗津津的,“能不能給我幾顆止痛藥,麻煩了。”
傭人連忙去找來止痛藥,並且還端來一杯水。
黎歲將止痛藥吃進去,就那樣躺了下去。
這幾天她一直不太舒服,腦海裡各種片段交織,她有預感,好像要想起一些東西了。
今晚在喬梔那兩句話的刺激之下,她更是覺得腦子裡疼得難以忍受。
霍硯舟坐在床邊沒說話,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但黎歲實在沒什麼力氣問他問題,比如霍老爺子那邊怎麼樣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老爺子的人為什麼沒有在今晚動手等等?
所有的問題實在太多太多了。
屋內很安靜,傭人默默推開門,小聲的問,“先生,你不睡覺麼?”
霍硯舟的視線看向窗外,窗外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現在是淩晨四點,還有一個多小時,天才會緩緩亮起來。
“不了。”
傭人本來還想問什麼,最終還是緩緩退了出去。
霍硯舟一直在這裡待到早上七點,看到床上的人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但也隻是幾秒,又緩緩閉上,似乎是累及了。
他的掌心握了握,蜷縮著,又鬆開,重複著這個動作。
一直到中午,傭人又來敲門,“先生,你吃點兒東西吧,不然胃病又犯了。”
霍硯舟垂下睫毛,一隻手輕輕的捂著自己的胃。
胃裡確實有些難受,這幾天一直在忙於霍氏的事情,都沒好好休息。
他不說話,傭人也歎氣,以前先生還聽太太的話,現在太太昏迷著,周助理也不知道去了那裡,整個棕櫚灣突然就變得冷冷清清的,真是讓人不習慣。
黎歲在床上躺了兩天,醒來的時候,床邊沒人了。
她趕緊洗漱下樓,吃了一點兒東西,然後問旁邊的人。
“霍硯舟是什麼時候走的?”
“太太,我早就想說了,你跟先生有誤會早點兒解開,你昏迷兩天,先生守了兩天,我看他胃病似乎犯了,又不肯吃藥,半個小時之前剛離開,也不知道是去哪裡了。”
黎歲看著碗裡的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將粥喝完,拿出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
主要是她現在真的不清楚霍硯舟的狀態,守在她的床邊,那是想起了麼?
可是跟她又一句話都不說,那到底是想起了還是沒想起。
她盯著自己的手機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這次不是助理接的,那邊想起他的聲音。
“什麼事兒?”
他的語氣很淡,沒有情緒。
黎歲突然想起自己那晚瘋狂的在書房翻找喬梔說的東西,而霍硯舟當時看在眼裡,估計是覺得傷心了吧,認為她在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