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畢竟隻是個普通服務員,是底層打工人,性格又脆弱敏感,被他依靠的時候,才有種她可不能拋棄這人的強烈感覺。
Z就像是一隻小動物,一隻等待著被人保護的小動物,就算是什麼都不做,就會不自覺的讓人心軟。
可是霍硯舟不一樣,霍硯舟的強大是眾所周知的,如果有人跟他說,想要保護他,那一定是在癡人說夢,估計霍硯舟本人都會覺得十分可笑,所以他這樣的脆弱倒像是豺狼虎豹在下蠱,仿佛隻要對方被他這樣的假象迷惑,就會一口咬下去,死死的咬住獵物的脖子。
黎歲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每當霍硯舟露出這樣的脆弱的時候,她都很不自在,想要逃離。
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她就已經悄悄跑路了,何必留在這裡,讓自己不好受。
她緩緩扶著他下樓,霍硯舟的腦袋就這麼靠在她的脖子裡,一直都沒有挪開過。
黎歲總覺得他的大半個重量全都壓在她身上了,弄得她寸步難行,汗水都給逼出來了。
霍硯舟又沒有暈,就不能自己撐一撐嗎?
她心裡莫名有氣,快要到達汽車前的時候,渾身一怔,剛剛劃過脖子的那抹溫熱是什麼?
她一把將人推到汽車座位上,冷著臉觀察他。
霍硯舟靠在椅背上,闔著眼睛,嘴角微紅,看著就是快要昏迷的樣子。
黎歲鬆了口氣,應該是誤會他了。
她連忙將車門關上,跟前排的周賜交代,“開車吧。”
汽車緩緩行駛。
黎歲坐在旁邊,看著外麵後退的街景,卻始終都說不出那句,她想回家。
在棕櫚灣停下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是霍佑寧的。
在這樣的場景見到霍佑寧,竟然莫名的有些親切。
可是周賜沒有停下,甚至還加快了速度。
黎歲不得不開口,“周賜,你停一停,我有幾句話想跟霍佑寧說。”
至少可以借助霍佑寧,看看外麵的世界怎麼樣了。
可是周賜的回答異常冷漠。
“太太,你是結婚的人了,就不該再跟前未婚夫糾纏不清。”
一個前未婚夫的頭銜,瞬間砸得黎歲不知所措。
她緩了好幾秒,才反駁道:“這個婚我並不想結。”
話音剛落,汽車已經駛進了大鐵門內,就這麼停下了。
黎歲緩緩側過腦袋,就看到霍硯舟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心口一跳,似乎在他受傷的時候說這種話,有些絕情。
可他沒有看她,隻是對前排的周賜說:“開到家。”
大門距離主宅還有一段距離呢。
周賜連忙重新踩了油門。
到主宅外麵的時候,霍硯舟被推了下去,他坐在輪椅上,就算是傷到這個程度,背依舊挺得直直的。
黎歲坐在車上,感覺他似乎挺在意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她跟著下車,亦步亦趨的跟在兩人身後,心裡有些煎熬。
一直跟到霍硯舟的臥室裡,周賜先離開了。
霍硯舟撐著旁邊的牆要起來,可他腕骨的青筋都繃著,一副用儘了力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黎歲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上前,扶著他起身。
霍硯舟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背,異常的滾燙。
明明他沒有發燒,她卻覺得自己被這種溫度給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