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歲聞言,苦笑好幾聲。
但她此刻實在是太累了,不想解釋,臉頰上的紅色血痕還在往外冒血珠。
帝都所有人都以為她離了霍佑寧都不能活,就連霍硯舟本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當初到底還做過多少離譜的事情啊。
她將背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一陣氣息籠罩了過來,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在她臉頰上輕輕戳著。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霍硯舟放大的臉。
他的手裡拿著一根棉簽,正認認真真的給傷口消毒。
黎歲隻覺得脊背像是被電擊了一下,馬上就想要坐直。
但是這個動作卻讓她距離霍硯舟更近。
他的臉是真好看啊,哪怕是這麼近的距離,竟然都看不到一個毛孔,而且睫毛也是這樣的長,微微下垂,看起來有幾分禁欲的味道。
她一時間被定住,而霍硯舟也沒有刻意拉開距離,繼續用棉簽給她的傷口消毒。
丟掉一根棉簽後,他又換了一根新的,沾了消毒水,消毒另一條傷口。
莫名地,黎歲的臉頰瞬間就熱了,想要往後躲。
他的手卻更快,一下就按住了她的後腦勺,那種溫和的氣息瞬間就消失了,變得強勢起來。
“彆動。”
她不敢再動,直到臉頰的傷口被消毒完畢。
他又撕開了創口貼,貼在她受傷的地方。
黎歲看到他在蓋消毒水瓶,鬆了口氣。
剛剛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她不可能不在意,而且霍硯舟這人的氣場太強勢,根本無法忽略。
就在她以為結束的時候,他修長的指尖突然摸上了她的腳踝,將她的腳一下抬了起來,放在她的膝蓋上。
“霍總!”
黎歲嚇得差點兒驚呼出聲,然後過來後,趕緊抓住座椅的扶手。
霍硯舟垂下腦袋,沒有說什麼,隻是指尖在她腫脹的腳踝處按了幾下。
“疼不疼?”
比起疼,她更在意的是兩人現在的姿勢。
她的腿何德何能,能搭在霍硯舟的腿上!
“霍總,你把我的腿放下來吧,我回去抹點兒跌打損傷的藥膏就好了。”
霍硯舟彎身,在旁邊的醫藥箱裡挑挑揀揀,拿出了一瓶藥酒。
“忍著。”
下一秒,藥酒就被倒在他的掌心,然後覆蓋在她的腳踝上。
黎歲倒是不覺得疼,臉頰不受控製的升起一抹紅暈,有些不敢去看他,趕緊把自己的視線移到彆處。
她渾身都不自在,因為上次換衣服的事兒,還沒問清楚。
她當然不敢臉大的覺得霍硯舟是喜歡她,畢竟他的腿沒有外界傳聞的那麼嚴重。
他是金字塔頂端的人物,跟她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想得有些出神,直到腳被他放下。
腫脹的地方好了許多,她的後背已經熱出一層汗了。
汽車也在這個時候停下,這是她買房的地方。
汽車車門被周賜拉開,周賜沒有抬頭看她,而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黎歲趕緊識相的下車,想了想,還是轉身對坐在原位的霍硯舟說道:“霍總,謝謝。”
霍硯舟正在抽過旁邊的濕紙巾擦拭自己的掌心。
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像是什麼高雅的藝術。
他的指尖當然也是極為好看的,這樣一雙貴氣的手,剛剛卻在給她揉捏腳踝。
他連眸光都沒有抬。
“嗯。”
明明他剛剛做過那麼親密的動作,這會兒的回複卻稍顯冷淡。
車門也在瞬間關上。
黎歲站在外麵,看著汽車遠去,總覺得霍硯舟的態度若即若離。
她深吸一口氣,朝著自己的樓層走去,卻在一旁的樹下看到了拎著一堆禮物的喬梔。
“喬梔?”
喬梔躲在樹後,被發現後,有些尷尬的雙手交疊。
“歲歲,我剛去樓上敲門,發現你不在,本來是想走的。”
不知道是不是黎歲的錯覺,總覺得喬梔這會兒有些不對勁兒。
“你是來找我的?”
“嗯,我在月不落上班,那邊給了員工福利卡,可以買五千以內的東西,我就買了些吃的,想著送給你。”
這畢竟是失憶以來第一個幫助她的人,黎歲的臉上一瞬間浮起微笑。
“走吧,一起上去。”
喬梔的視線看向遠處的汽車,跟在黎歲的身後。
走了腳步才問,“剛剛送你回來的是霍佑寧的小叔吧?”
“嗯,你認識?”
“我在月不落工作了三年,之前霍先生的腿還好著的時候,見過幾次。”
霍硯舟那樣的人,隻要見過,就一定不會忘記他的長相。
“歲歲,你是真的打算去追他麼?我看你最近確實沒有提霍佑寧了,你放下兩人的感情了?”
黎歲打開自己家的門,拎過她手中的東西。
“追霍總隻是我之前開玩笑隨便說說的,不過我現在在霍氏上班,免不了要跟他見麵,至於霍佑寧,不提也罷,之前一定是我眼瞎了。”
喬梔的臉色一瞬間煞白,指尖顫抖了好幾下,轉移話題。
“歲歲,我看你腿好像受傷了,你去歇著吧,我做點兒吃的。”
“好啊,謝謝你了,喬梔。”
喬梔有些魂不守舍,拎袋子的時候,甚至將裡麵的零食都灑了出來。
黎歲連忙蹲身要幫忙撿起來,喬梔卻一瞬間蹲下了。
“我來撿,你好好休息。”
黎歲有些納悶,卻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