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想在楊總這事上,給林一湘一個下馬威,料定林一湘真被楊總欺負了,也不會聲張;
而林一湘將計就計,把薑宜拉出來當槍使。
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真正受到實質傷害的隻有薑宜而已。
薑宜什麼也沒說,默默低頭撿起自己的包,把防狼棒放進包裡。林一湘看到她的防狼棒閃過一絲訝異,這人防備心真強。
她難得好心:“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家吧。”
薑宜:“不用,我打車走。”
她說完,轉身往外走,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家?不是她的家。
百河灣,市中心最好的小區,最高的時候,30萬一平米,出租車司機聽到她要去的地址,便熱情閒聊起來。
“你是那的業主嗎?”
“不是。”
司機想看著也不像,又繼續問:“朋友在那?”
“沒有。”
“哦?那是去工作?”
“是。”
“什麼工作?那麼好的小區。”司機想,可能是中介或者家政,或者家教什麼的,看她長得像教美術或者音樂這樣的科目。
“做小姐,陪有錢人睡。”薑宜看著車窗外的繁華,實話實說。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倒不是驚訝她是小姐這個身份,而是驚訝女孩子會這樣直接說。
送她到目的地,司機沒有馬上走,在小區外的停車區繼續等活,不知道為什麼有預感,這個女孩一會兒還得打車走。
他在車上和同行閒聊,“現在出來做小姐的,素質真高。要是不說,看著跟學生似的,清清爽爽,乾乾淨淨的。”
同行在對講機回:“可不嘛,現在有錢人嘴刁,就喜歡這款的。”
司機:“不說了,來活了。”
果然,也就半個多小時,看到那個女孩從小區的大門往他這邊來。
薑宜上了車之後,才發現還是剛才那個司機,司機笑道:“你這工作挺好啊。”
就這半個多小時,看她洗了頭發,換了衣服出來,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的男人,當小姐不累。
薑宜:“還行。”
“像你們這種,一個小時多少錢?”
薑宜:“2283吧。”
薑宜心算能力強,按沈鷹州給她一年2000萬的算,平均到一個小時,就是2283。
司機納悶:“怎麼還有零有整的,而且也不高啊,看來有錢人也不是都大方。”
他知道的,稍微好一些的,一次就給3000,要是更高端的,一次給幾萬也是可能,難怪她要打車呢。
薑宜笑,沒再解釋她是一天24個小時,持續每個小時都有2283。
司機問:“現在去哪?”
薑宜報了賽普科技的地址,珞珈剛剛通過微信找她,她知道,肯定是為了楊總的事,在賽普科技要上市之際,如果傳出投資人猥瑣或者強奸的消息,對上市有影響。
司機把她送到賽普之後,好心勸她:“姑娘,我雖然沒有歧視的意思,但還是走正道吧,乾這行不是長久之計。”
薑宜說:“好,謝謝師傅。”
珞珈在辦公室等薑宜。
她的辦公室和薑宜想的很不一樣,辦公區域很嚴肅很簡約,但是休息區域擺著白色雲朵沙發,羊絨地毯,綠植,落地燈,還有一些可可愛愛的小擺件,是女孩特有的柔軟和溫馨。
駱珈在休息區招待薑宜,做出要和她談心交朋友的樣子:“這間辦公室,相當於我的家,平時每天至少16個小時在這,忙的時候就是24個小時都在這,真正的家反而沒有人氣。創業不易,守業更難。”
薑宜:“駱總是我們女性學習的榜樣。”
珞珈苦笑:“外人看著光鮮而已,創業時為了發展壯大,不得不求爺爺告奶奶地拉投資,投資拉到了,又要為他們負責,甚至被他們所控製,沒有話語權。我最懷念當初給人打工,當技術員的時候。”
珞珈今晚很真誠,跟薑宜說的都是真心話。
薑宜便安靜聽著,等著她步入主題。
過了一會兒,駱珈:“今晚的事,楊總剛才和我說了,我很抱歉,是我中間沒有溝通好,讓他誤會了你的身份,我替他道歉,我也會儘我所能補償你。”
話說的很好聽,是封口費,不讓薑宜往外說。
薑宜怎麼會不懂她的目的?
她的眼睛紅紅的,委曲求全:“我知道的。駱總,我不要補償,我隻想好好工作,服務好賽普科技。”
駱珈見此,產生了一些惻隱之心,她自己也是在普通家庭長大,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被上級各種打壓她才出來創業,她隻是運氣好一些,在創業中遇到沈鷹州的大力支持而飛速發展,所以她很理解薑宜這樣沒有背景的女孩,在職場中,為保全工作,哪怕被性騷擾了也隻能忍氣吞聲,算是補償也算是承諾,“你放心,賽普科技這個項目,我會和你們沈總說,絕不會虧待你。”
“謝謝駱總。”
說到沈總兩個字,薑宜的手機忽然震動,上麵沈鷹州發來的視頻請求,她心驚擔顫掛了,好在有防窺膜,珞珈沒看見,沈鷹州後來便也沒再發來視頻。
薑宜從珞珈的公司再回到百河灣,這一夜跌宕起伏,到了此刻終於平靜,她躺在那張大床上,周遭一片寂靜,卻怎麼也睡不著,往事曆曆在目,這個行業的肮臟和算計,遠超過她的想象。
網上關於每年富豪去南太平洋度假,雖沒有照片或者視頻為證,但難免有些去過的過氣明星,為了博眼球而出來爆料,那樣的聚會聲色犬馬,比國內盛傳的海天某宴更加的荒誕糜爛。
薑宜躺在沈鷹州的大床上,後半夜睡著之後,卻是噩夢連連,夢到楊總傾家蕩產,朝她磕頭求饒,額頭上鮮血淋漓;
又夢到爸爸被追債,穿著電力局的工服在深山老林之中狂奔;
她墜入之江溺水了拚命掙紮喊救命,掙紮之中見岸上的沈鷹州矯健的身材縱身一躍,跳入水中把她抱起,對她進行人工呼吸。
“唔”
她要窒息了,猛然驚醒,她被人緊緊地箍在懷中,唇被另一張滾燙的唇侵蝕著,昏暗中,那張英挺的臉頰近在咫尺,如同夢囈般,一邊深吻著她,一邊喃喃叫她的名字。
不是做夢,他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