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老祖眼下正位於淺空海。
這裡原本其實隻是聽濤海北邊的公共海域,但是如今為了方便統籌,也都算進了淺空海範圍。
目前正由蒼溟仙宗和千機穀兩方聯手,在這裡負責牽製海族,堅守人族右翼防線。
借助最初五大宗門共同布置好的數座四階大陣。
再加上海族的主要力量都被牽製在普度寺附近,暫時倒也算是穩住了局麵。
儘管每日都需要消耗大量靈石,來維持陣法運作。
但是有宗門曆年積累下來的儲備在,短時間之內不是問題。
平日裡精打細算,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可以拿出來應急。
伊家老祖畢竟是蒼溟仙宗的一份子,如今也就需要負責主持其中一座四階大陣,呼應其餘真君的行動。
這種時候,他自然不能悄悄離開,至少需要提前說明自己的動向。
於是在收到傳音靈劍之後,他耐心的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直到靈氣潮後,海族又一輪例行公事般的襲擾結束。
伊家老祖這才主動找到了鐵扇真君:“掌門師兄,老夫收到家裡傳訊,有點私事急需回去處理一趟。”
“問題倒也不算複雜,去去就來。”
“接下來這兩天,還要勞煩師兄和銀毫師弟多辛苦一會兒。”
他的歲數當然比鐵扇真君還要大。
不過蒼溟仙宗這邊的風俗習慣是,當掌門的那位修士無論原本的輩分如何,自動成為同輩修士之間的大師兄。
“出了什麼要緊事嗎?”
鐵扇真君聞言,眉頭微皺:“要不要跟千機穀的道友通個氣,帶著銀毫師弟同行?”
“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伊家老祖自然是果斷拒絕:“唉,家裡一點糟心事,多謝掌門師兄好意,就不必大動乾戈了。”
“我自己回去處理一下就好。”
他這趟回去其實是準備逮捕蕭辰,這種事情肯定不能放到台麵上來說,也不方便帶著彆人一起。
“既然如此,那師弟務必多加小心。”
鐵扇真君特意叮囑道:“如今局勢混亂,不同以往,尤其需要注意金鸞等化形大妖暗中作亂。”
兩人又客客氣氣的寒暄了兩句。
伊家老祖這才告辭,急匆匆的趕了回去。
眼看他走了之後,中途趕過來的銀毫真君這才麵露不愉之色:“師兄,伊家的動作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拉幫結派,任人唯親,侵吞物資,霸占靈材。”
“甚至許多線索都指明,有一部分伊家人還在殘害同門。”
“現在連堅守大陣都要找借口離開了,這樣繼續放任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鐵扇真君其實心裡也清楚伊家近來做下的好事。
但還是照例安撫道:“師弟言之有理,但是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理應顧全大局嘛。”
“海族來勢洶洶,這個時候每一位真君都很關鍵。”
“你也知道,四階大妖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普度寺那邊壓力很大。”
“我們要儘量幫忙多分擔一點,如此才能爭取到調整的時間。”
“至於伊家,如果伊師弟能堅持到戰後,再論功過也不遲。”
作為掌門,鐵扇真君考慮的還是整體得失,為了拉攏伊家老祖幫忙乾活,從而選擇對伊家的情況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銀毫真君不太認同這一點。
但是也不好反駁,畢竟如今慈悲海的局麵確實相當不容樂觀。
照空派的倒戈導致整個左側已經腹背受敵,而南側的雲濤劍廬也被巨型章魚所牽製。
佛門眾多禪師遭遇偷襲損失嚴重,目前全都彙集在了普度寺一線。
整個慈悲海,基本上已經抽不出多餘的人手。
“唉~!”
銀毫真君歎了口氣,轉身飛向了前沿陣法:“我去外麵再巡邏兩圈。”
“希望伊師兄可以早點回來吧。”
少了一個人,維係陣法的難度也更高了。
好在海族那邊即便發現有人族真君疑似消失,但是隻要沒有確切的情報支持,也不敢輕舉妄動。
貿然衝擊大陣,萬一遇到埋伏可就遭殃了。
但是逐漸增加攻擊的壓力,頻繁進行試探肯定也是少不了的,因此這兩天他們都有的忙了。
鐵扇真君本來就有些擔心,聞言更是轉頭看了一眼伊家老祖離去的方向。
這個時間段,單獨行動殊為不智。
佛門那幾位禪師,不就是吃了獨行的虧。
但是伊家老祖不願意結伴同行,他也沒什麼好辦法。
話分兩頭。
淺空海距離蒼溟海好幾十萬裡,縱然是元嬰真君也需要一定時間。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蕭辰每天都躺在沙灘上曬太陽,等候伊家老祖主動送上門來。
由於不知道對方具體什麼時候來。
他也沒辦法趁機修煉,以免造成異常靈氣波動。
“呃~,好無聊啊。”
蕭辰在沙灘上用力的翻了個身,背麵朝上,以使自己可以曬的均勻一點。
在暖呼呼的氛圍中,他幾乎都要睡過去了。
卻突然聽到了強烈的破空聲從遠方傳來。
“來了?”
蕭辰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跳起來,才看到居然是一隻碩大的海鳥俯衝而來。
張著大嘴想要將他吞入肚中。
“砰~,哢~!”
蕭辰沒有使用法術,直接憑借強大的肉體,兩招收拾了這頭蠢貨。
然後手腳麻利的撕開它的肚皮,塞了一塊島上的大石頭進去,當場扔到了海裡。
順便將灑落的妖血和羽毛也都就地掩埋。
“哎呀,想準備個驚喜可真不容易。”
蕭辰收拾完痕跡,再次期盼的看著天邊:“伊老狗,你可一定要來啊,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片苦心。”
或許是他的心意過於誠懇。
遠處的天際線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伴隨著藍色的遁光急速抵近,逐漸可以看清是一個人形。
定睛一看,來者正是伊老狗!
“幕鎖長空,疾!”
兩人照麵的瞬間,一張符籙搶先飛出。
立刻化作了數縷煙氣,自動鎖定了距離最近的蕭辰。
那看似輕柔的煙氣,落在身上卻重若萬斤。
頓時將他給死死捆綁了起來。
“哼,蕭辰,你也有今天。”
伊家老祖屹立半空:“沒想到吧,來的人是我。”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他這次吸取了上次的經驗,乾脆放棄了常用的‘驪龍出水’這一招,選擇直接催發符籙來限製蕭辰的行動。
不信這小兔崽子還能跑。
然而伊家老祖並沒有從蕭辰的臉上,看到預想中的驚慌失措。
哪怕被符籙限製,他也依然麵色平靜。
甚至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眼神。
“嘖嘖嘖,你可算是來了,等你好幾天了。”
蕭辰臉上逐漸綻放出一抹笑容:“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受傷,騙你噠!”
什麼?
伊家老祖聞言,勃然色變。
他迅速就聯想到了什麼,警惕的打量著四周:“是哪位道友親臨,不妨出來談談?”
“堂堂元嬰真君,還藏頭露尾的難免有失體麵吧?”
說話間,他暗中施展秘術探查島上的情況。
同時也留了一分心思關注蕭辰的動作。
以免這小兔崽子隻是在隨口詐他,實則借機想辦法掙脫符籙逃跑。
“不用使激將法,這裡根本沒有外人。”
說罷,蕭辰身上的氣息不再掩蓋,屬於元嬰真君的威壓傾瀉而出:“沒想到吧,我已經突破了元嬰之境。”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伊家老祖確實大吃一驚,畢竟此時距離他們上次見麵,總共也才過了一年多。
也就是說,兩人分開後沒多久,蕭辰就直接衝擊元嬰並且成功突破。
這個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
但是隨著他以秘術搜查完整個島嶼,卻發現島上似乎真的沒有埋伏。
伊家老祖不禁有些驚疑不定:“就來了你一個人?”
“你家裡的長輩呢?”
他不放心,暗中催動神識秘法,重新探查周圍的情況。
“伊老狗,一年不見,你本事沒什麼長進,膽子倒小了不少。”
蕭辰嘲諷道:“我說了,這裡根本沒有外人。因為收拾你,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伊家老祖卻充耳不聞。
耐心的等待神識秘法探查完成後,臉上的驚疑之色才收斂了起來:“居然真的隻有你一個人?”
旋即目光一凝,麵露凶相:“果然是個狂妄的無知小兒!”
“你不會以為自己突破到了元嬰,就有資格跟老夫大呼小叫了吧?”
“簡直是不自量力!”
“老夫今天就讓你知道,元嬰之間,亦有差距!”
說著,他便祭出一顆明珠,周圍頓時就升起了十六個宛如圓月般的冰輪。
這還不算完,伴隨著伊家老祖口中念念有詞,那顆明珠上也立刻散發出了刺眼的輝光。
那些原本就碩大的冰輪被輝光一照,居然再次增大了一圈。
然後同時旋轉著,從四方碾壓了過來。
“來的好!”
蕭辰完全無視了周圍的煙氣,左手掐印,右手成掌:“衝霄掌!”
如今學會了四階法術,就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被動招架了。
更彆說《赤霄斷嶽掌》還是火係功法,與冰輪互相克製,剛好可以以攻代守。
“轟隆~!”
冰火相撞,頓時就產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
十六個冰輪頓時就被滔天的烈焰吞沒。
那火焰依然去勢不減,直撲伊家老祖身前,撞在了他的靈盾之上。
“咚隆隆~!”
巨大的衝擊力,打的靈力屏障都顫抖不已,甚至出現了幾條微小的裂紋。
“四階火法!”
伊家老祖雙眼瞪的渾圓,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你居然已經掌握了四階火法?”
他早就聽說,走參悟一道的修士,越到後麵實力越強。
可也萬萬沒想到,蕭辰居然在火之大道上,擁有如此高超的造詣。
這才突破元嬰幾天,居然就可以施展四階火法不說。
而且威力完全不在自己的霜華葬月輪之下。
要知道儘管他如今受限於年齡過大,實力有所下滑,但是畢竟已經將這門法術修煉至大成。
在元嬰初期之內,也絕對稱得上頂尖。
可是兩相對拚之下,他居然還吃虧了。
這說出去估計都沒人敢信!
“好小子,要是再給你一些時日成長起來,隻怕老夫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伊家老祖畢竟活了一千多年,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迅速冷靜了下來。
重新恢複了從容:“隻可惜,你雖然天賦不錯,但是未免太過自負!”
“剛剛才突破元嬰不久,你現在又凝結了幾道真元呢?”
伊家老祖手中一抖,便取出了一疊符籙:“這些四階符籙,原本是用來應對海族大妖。”
“不過今天嘛,隻能算你倒黴!”
說著他就將手中的符籙依次撒出。
一時之間,不同的五行法術輪流向蕭辰攻來。
這些法術單個的威力還不如冰輪,但是勝在數量眾多。
伊家老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靠著符籙來消耗蕭辰為數不多的真元。
“轟隆!轟隆!……轟隆!”
片刻之後,衝天的火海已經將方圓百裡都完全覆蓋。
隨著手裡的符籙耗儘,伊家老祖卻再次變了臉色,因為蕭辰看起來依然留有餘力,絲毫不見力竭之意。
他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不可能,你的真元早就應該用完了!”
作為老牌元嬰,他可太了解元嬰修士凝結一道新的真元,需要花費多長時間了。
兩人總共也才一年多沒見麵,中間蕭辰還需要為了結嬰花費至少十個月。
即便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凝結真元,也應該早就消耗的一乾二淨了才是。
怎麼可能堅持這麼長時間?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蕭辰卻從火海中一步一步淩空踏出:“伊老狗,你不會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廢物吧?”
“凝結個真元都那麼費勁。以至於一大把年紀了,連個元嬰中期都混不上。”
“實話告訴你,我一天就能凝結一道新真元。”
“雖然總數還不多,但是用來收你的狗命,卻是綽綽有餘了。”
伊家老祖聞言,瞳孔驟然收縮:“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
從理智上來說,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情況。
他活了一千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一天凝結一道真元。
但是眼前的事情,無疑是最有力的佐證。
一來蕭辰突破不久,這一點毫無疑問。
二來那麼多符籙都被消耗一空,沒有近百道真元,根本做不到。
這一刻,伊家老祖終於產生了一絲恐懼。
他到底招惹到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緊接著,就是一絲發自內心的後悔。
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當初他就不應該挑選蕭辰當做材料。
這下不僅無法延壽,反而還平白得罪了一名元嬰真君。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儘管如此,伊家老祖也依然保持了克製。
他突然看向蕭辰身後,大喊道:“還請師兄出手助我!”
話音未落,便直接轉身就走,全力催動遁光試圖逃跑。
“現在想跑,晚了!”
蕭辰見狀頓時催動遁術追擊。
原本在突破前,他也隻是比伊家老祖慢了一絲。
如今遁速大增,更是直接反超,而且快了一大截。
僅僅用了幾息時間,就攔在了對方前麵:“伊老狗,你今天跑不了了。”
伊家老祖見狀猛然一驚,但是忙著逃命也來不及多想。
立刻撒手扔出一顆雷珠作為掩護。
反手從懷裡掏出一張青色的符籙貼在自己身上,轉身繼續逆向逃跑。
得到了符籙加持,他的速度頓時快了足足三成。
然而片刻之後,蕭辰就再次追了上來,直接攔在了他的麵前。
伊家老祖頓時臉色一白,主動停下了身形。
“哦,你怎麼不跑了,剛剛不是挺能跑的嗎?”
蕭辰譏諷道:“有本事你繼續跑啊,我還沒儘興呢,你怎麼就不中用了?”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伊家老祖當即漲紅了臉。
但是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哪怕有符籙加持,他的遁速也根本比不過蕭辰。
繼續飛遁,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事到如今,不付出一些代價,肯定是無法善了了。
伊家老祖也算果斷,一狠心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張口噴出一股精血。
然後大聲喝道:“歸魔血遁秘法,疾!”
那精血立刻便化作一團血光,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向著遠方逃去。
“哼,我說了,你今天跑不了。”
蕭辰冷笑一聲,也不再追趕,反而伸手一指:“機械飛爪!”
立刻就有一道鉤索,以更快的速度衝出,直接抓住了伊家老祖。
然後將其給拉到了蕭辰的麵前。
同時收縮成拳,正中太陽穴,將他給當場擊暈。
無論是金丹還是元嬰,機械飛爪都一視同仁,全都擊暈一息時間。
這點時間看似不長,但已經足夠讓蕭辰將衝霄掌印在對方的丹田之上。
“嘭~!”
然而這一掌上去,卻好似打在了鋼鐵之上。
就在元嬰受到威脅的瞬間,伊家老祖便憑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實心的玄鐵柱,上麵還有許多秘紋閃閃發亮,代替他承受了這致命一擊。
儘管玄鐵柱當即被打至變形,碎裂成了數塊。
但是伊家老祖卻出現在了百丈之外,同時還提前從眩暈中醒來。
很顯然,作為一名老牌真君,他擁有特殊的保命手段,不是那麼好殺的。
這也正常,畢竟能活這麼久,肯定得有兩把刷子。
“蕭……蕭道友,且慢!”
眼看自己的保命底牌也被用掉了,伊家老祖終於切實的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當即搬出了宗門:“老夫是蒼溟仙宗的太上長老,殺了我對你也沒好處。”
同時還不忘利誘:“之前的事情,確實是老夫做的不妥。”
“但是老夫願意做出賠罪,你想要什麼東西,隻管開個價。”
“隻要是老夫手裡有的,都可以送給你。”
然而蕭辰卻搖了搖頭:“我要的東西很簡單,那就是你的命。”
伊家老祖聞言一愣,感覺這話似乎也有些熟悉。
但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多想,直接兩手一番,居然拿出來一個血紅色的雕塑。
然後正對著蕭辰威脅道:“蕭辰,做人做事留一線,也是對你好!”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老夫修煉了魔道秘法。”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怕告訴你,此乃魔門聖物!”
“如果你非要繼續逼我,不給我留一條活路,那就彆怪老夫跟你拚了!”
他語氣微微顫抖,卻透露出幾分狠厲和篤定。
顯然不是在單純的威脅,而是真的準備拚命。
蕭辰不懷疑他在說謊,但是卻並不放在心上:“哈哈哈,伊老狗,死到臨頭都開始說胡話了。”
“那就讓我來送你上路!”
說著再次一掌打出。
伊家老祖終於想了起來,這兩句居然也是他上次說過的話。
如今都被蕭辰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可是這些話落在自己耳朵裡,卻顯得如此刺耳。
“豎子欺人太甚!”
伊家老祖怒喝一聲,當即握著雕塑對著自己的心口一插。
竟然主動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那原本就血紅色的雕像獲得了心頭血的滋潤,立刻華光大盛。
竟然當場分裂成十八塊,每一塊都化作了一團血光。
瞬間就將蕭辰給牢牢包裹,將他整個人都給溶解一空。
當然伊家老祖之所以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同歸於儘。
他早已經在暗中吞下了一粒靈丹,壓製住了自己的傷勢。
然後艱難的催動遁術,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回去養傷。
至於蕭辰?
他看得真真切切,已經死在了聖物之下。
然而就在一刻鐘後,伊家老祖已經遠遁千裡。
甚至開始在心裡盤算起了接下來的療傷計劃之時。
“砰!”
蕭辰的身影突然浮現在他的麵前,一掌打穿了他的丹田。
熾烈的火焰,瞬間吞噬了他的元嬰。
伊家老祖兩眼寫滿了疑問,但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實在太致命了。
下手的位置也太刁鑽了,沒有選擇頭顱和胸膛,直接落在了丹田。
他甚至來不及催動元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