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竹亭
“你還來做什麼!想氣死——唔!放,放手!”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虞羨瞪著他漆黑的瞳孔。與之對視時,那雙恍若黑洞一樣的瞳孔險些將她的神魂都給吸進去。
虞羨身子一抖,被他眼底醞釀著的危險情緒嚇到了,垂下眼不肯再看他。
“怎麼?現在連哥哥也不叫了嗎?”
“羨羨,你彆怪我……”粗糲的大手隨著話音落下,停留在他柔軟的麵頰上。
虞羨正要將他的手拍開時,耳邊忽然撲通一響,她眨眨眼,望向聲音來源地。
黑衣少年倏地跪倒在地,往日裡挺得筆直地脊背無聲彎了下來,雙手死死拉著她的手腕,怕被第二次拋下。
虞羨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萬千活絡思緒在此刻完全停滯。
“然哥哥,你,你這是做什麼呀?”
她猛地站起身,拉著他的手試圖將人給拉起來。
她的力氣不大,更何況阿那然本就沒打算輕易起身。
“少主本意不壞,他待我們極好我也不願讓他失望。更何況……張家眼線眾多,就算我不如實相告,羨羨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麼?”
他抬起頭直視著虞羨因詫異而瞪圓的杏眸,心底不斷叫囂著好可愛,好喜歡的同時,麵上露出一片失落。
“羨羨,彆討厭我,彆躲著我,好不好?”
“我真的隻有你了……”少年毫無征兆地用力抱著虞羨,結實的肌肉鼓起,險些將她的腰給掐斷了。
他這卑微的模樣,莫名與路上遇見那隻衝她搖頭擺尾祈求憐愛的流浪狗一般不二。
她用力掙紮兩下,腰間的禁錮這才緩緩鬆懈。
“誰,誰讓你不早說的!算啦,少主這樣善良,想來應該也不會為難我。”
她癟癟嘴,像是鬨脾氣一會兒就好了的幼童,伸手拍了拍阿那然的脊背。
語氣彆扭生硬,卻讓阿那然心底瞬間生出一股暖意。
“你再不起來我真要生氣了!”沒等虞羨背過身去,跪在她腳邊的少年忽然站起身,珍視無比地拉住她的手腕。
“羨羨,彆生我的氣了好不好?”阿那然走出門,在虞羨一頭霧水不知道它到底要乾啥時,他拿著一盞玉兔燈停在虞羨跟前。
“傳言燈火節許下的願望,來年一定會實現。”
“羨羨,一起去放燈籠好嗎?”
摘下麵具後的臉與張正極其相似,有時候虞羨腦中總是會想,要是二人穿一樣的衣服,連她也不能於第一時間辨認出來。
唯一不同的,估摸著就是二人身上的氣質。
張正氣質如鬆,性子如青竹般正直,待誰都是溫柔有禮的。
阿那然更像是影子,對,是影子。
他大多時間總是沉默的,沉默的應對旁人的惡意,沉默的守在她身邊……
虞羨搖搖頭,拉住黑衣少年的手,臉上終於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聽少主說然哥哥的天賦極佳,距離府門關閉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哥哥你用輕功帶我去好不好?”
她用亮亮的崇拜眼神盯著他,阿那然的身體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烈火,被她視線觸及到的位置泛起一陣灼熱的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