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如此不將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央央,你可注意到身旁人的擔憂後怕?”
宋墨不知何時換了姿勢,大手牢牢抱住她的雙臂,將她逼在角落裡,回回都在她跟前示弱的形象忽然豐滿起來,強大的氣勢有一瞬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我,我愛怎麼做怎麼做,與你有何關係?宋墨,你越界了。”
話落,男子淺棕色的瞳孔猛地沉了下來。宋垂容沒來由地心慌,像是被捏住了尾巴的貓咪一樣,沒有安全感。
“是啊,宋小將軍,彆太把自己當回事。小病秧子雖然喜歡一意孤行,目中無人。可她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紀詠收起看診的工具,泰然自若地走至二人跟前。皮笑肉不笑地朝宋墨哼了聲,在他冰冷刺骨的眼神下,毫不猶豫地拉住宋垂容的手腕,與宋墨僵持著。
“宋垂容,你也是個沒腦子的!昨日我是不是說過叫你躲在我身後就好,你逞什麼能?走兩步就得喘,即便提前吃了藥,也抵不住此處汙濁的空氣與病氣!”
紀詠越說越上頭,越說越氣。視線落在宋墨抱著宋垂容雙臂的手上時,怒火更是從心一路竄到了天靈蓋。
他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打在男子寬大的手背上。
幾乎是一瞬間,宋墨的手背便傳來一陣火燒火燎地刺痛感。不同於宋垂容把控的綿軟無力的力度,紀詠這一下,是存了心要讓他不好過的。“都冷靜些!你們到底是過來幫忙還是來添亂的…...”
宋垂容掙開二人的觸碰,擰著秀眉,輕輕摸了摸發紅的手腕,嗓音中透露出無奈與委屈。
“小沒良心的,若不是為了你——你們,我可從不輕易看診。”
眼看宋垂容的臉色微變,紀詠立刻調轉話頭,將快說漏嘴的事情蓋過。
“央央,我隻是擔心你…...宋夫人有恩於我,我自然無法眼看你糟踐自己的身子。”
宋墨的眼神真摯,眼底的戾氣極好的隱藏起來。擺出示弱的姿態,讓宋垂容被打斷的糟糕心情淡淡消散。
說起兩家之間的牽扯,宋墨又為何忽然粘著她寸步不離。這事還要從幾年前說起。
宋垂容偶然從係統008那兒了解到,宋墨他爹喪心病狂將宋墨的妹妹換成了宋翰的事情。係統008總是在她耳畔念叨,叫她去尋那可憐女子。同為女子,宋垂容沒經住008的碎碎念,用儘人脈耗費三年功夫,才有了小姑娘的音訊。
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時,不對這件事情抱希望的宋垂容久久無法回神。待到傳遞消息的親信告知她這些年為了尋找小姑娘的蹤跡耗費數千萬兩銀子時,她才堪堪回神。
當日,宋垂容忍著財迷小屬性,肉疼地將剩下的銀錢一並付清。
她並未聲張,而是引著小姑娘進城,小姑娘王橙的那張臉幾乎與宋墨母親一般不二。自然而然地與她拉近關係成了說得上話的好友後,撒嬌讓宋母帶王城去宴會露臉,她又耍了個小聰明,讓宋墨母親自個兒找尋當年密辛。
宋墨不在的好一陣子,宋墨母親蔣梅蓀病倒了好些時候。待到風波平息時,王橙已然改名為宋橙,成了宋墨名正言順的親妹妹。所有功勞都被宋垂容推在宋母身上,這才有了宋墨一直守在她跟前,以報恩為理由的守候。
宋垂容盯著宋墨淺棕色的瞳孔,他專注的視線某一瞬間與宋橙彎成月牙的狗狗眼重疊起來。
她猛地收回視線,心忽然跳動地劇烈。好像麵對這樣單純的琥珀色眼瞳時,她總是無法狠下心拒絕。
宋垂容掩飾性地輕咳兩聲,移開目光,掃向一旁臉色難看的紀詠。
“對了,方才忘了問你。紀詠,你路上可曾瞧見阿昭?”
昨日與竇昭約定好今日一起來施粥,按照竇昭的品性來說,她無重要情況絕不會無故爽約。
宋垂容上了心,心中忽然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