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疼了吱聲,不準憋著…...”
少女嬌俏中帶著絲絲顫抖的聲音在空氣之中散開,宋墨點點頭,炙熱的眼神一眨不眨黏在她的身上,手上。最後——落在那張含著擔憂的芙蓉臉上。
喉嚨深處忽然湧起一陣難以壓製的渴意,他的目光略過隱含擔心的含情眼,略過小巧玲瓏的鼻尖,落在她被咬得紅潤的唇上。
好像隻有那處才能解得了他心間無止境的渴意。
男子的眼神越來越暗,神情時刻緊繃生怕給他皮肉扯下來的宋垂容絲毫沒注意到他忍耐的表情。手指顫抖地解開與皮肉粘連在一起的繃帶,一邊解一邊顫抖著嗓音問他疼不疼。
“疼,好疼。央央慢些…...”
男子低喘出聲,直勾勾地盯著她被熏紅的桃花眼。喉間的渴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層次的餓。
想將她吞吃入腹,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短暫地撫平內心之中病態的渴望。
宋垂容斂下眼睫,視線落在與繃帶即將分離的血塊與皮肉上,眼中閃過一抹不忍。
動作放慢間,一雙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不等他反應過來,將她小心翼翼拉著的繃帶扯了下來。
剛凝結的血塊再次出血,看得宋垂容一臉懵。見他動作粗魯,她幾乎想也沒想便給了宋墨一巴掌。
原以為他會輕易躲開,卻不曾想宋墨不躲反湊近。抬起淺棕色深邃充滿占有欲的眸子,輕輕在她的掌心裡蹭了蹭。
那帶著眷戀癡迷的動作,看得宋垂容是一愣一愣的。
[不是大哥,他怎麼變成這樣了?這還是原著裡的男主嗎,我說,怎麼現在這麼陌生呢?
係統008的嗓音裡充滿了懷疑,它盯著宋墨的側臉,實在摸不著頭腦。
宋垂容盯著他稍稍發紅的臉頰,下意識地摸了摸。
“我這般小心是為了誰?再亂動就讓小郎來伺候著,本小姐不乾了!”
她毫不客氣地瞪了眼傻笑地男子,恨不能將搖搖他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好,都聽央央的。”
“我不動,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宋墨聽話地躺在床上,她被傷勢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無力。
被她打到的側臉並未出現痕跡,那一巴掌,更像是撫摸。他的視線落在她小心的動作上,心像是被浸泡在一罐甜膩的蜂蜜裡般,全身心都徹底陷了進去。
[妗妗吶,我說,你還是彆隨便扇人家巴掌了——
“誰要對你做什麼了…...”
宋垂容聽了就來氣,忍不住懟回去。
“就差最後一步就能將他身上的紗布小心拿下來,結果這家夥最後關頭直接生拉硬拽下來。擱在你身上你能不生氣嘛?”
她氣呼呼地哼哼兩聲,氣得又是瞪了宋墨兩下。
豈料朱垂榮像是沒聽到他造作的聲音,沒看到他擠眉弄眼後扭曲的臉。坐在對麵時麵容上嬌俏明媚的笑臉,是他從不配得到的。
男子用力吞了吞唾液,還未從她身上移開視線,隻覺一道道火辣辣足以將他射穿的逼仄視線不斷落在身上。
如針紮,如火燒,如蟲蟻啃噬,疼得他險些在大庭廣眾驚叫出聲。差一些,便連最後的體麵也維持不住。
便宜表哥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在朱佑晟極具威懾力的視線下,後背逐漸被冷汗打濕。
他偏頭躲開紅衣男子的視線,卻冷不丁與一旁長相如妖孽般的男子對上目光。
相較於朱佑晟眼中極強的壓迫感,他更害怕此人眼中大喇喇的殺意與厭惡。
男子狹長的眼尾像是一把剛開刃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淩遲著他裸露在外的肌膚。像是真受了這一遭酷刑般,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幾乎狼狽地移開視線,正要喘口氣,被那狼崽子般的目光吸引視線。
那微微下垂的狗狗眼裡藏著對主人最為赤城的衷心,他盯著朱垂榮白軟的側臉,遲遲不肯移開視線。
捕捉到他礙眼的模樣後,不悅地睨他一眼。
恍若征戰多年血洗敵國的常勝將軍,那眼中的冷意激得他渾身一哆嗦。
便宜表哥眨眨眼,正欲說些什麼時,那些充滿惡意,殺意,冷意的視線儘數褪去。
他借口狼狽離席,再不敢在四麵都充斥著危險的“蛇窟”呆上一刻。
“這孩子當真是奇怪!昨日還念叨著朱垂榮,怎麼今日見了是這般模樣?”
朱垂榮抿了一口溫茶,澄澈的眼底藏著淡淡的惡意。
她毫不客氣地撞了下紀詠的胳膊,朝他道了聲謝。還是少年的小紀詠同樣不客氣地哼哼兩聲,在她眼神掃來時,下意識挺胸坐直:
“彆誤會,單純看不過眼他那副賤樣。”
“銅鏡沒有,尿總該是有的。”
朱垂榮下意識咽了口唾液,十分佩服他的攻擊能力。
“不錯!央央可莫要被這等下賤的男人騙了去。”
“竇姑娘,你說話可要注意著些!一口一個賤男人,莫不是我們誰招惹你了不成?”
紀詠嗆她一句。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阿昭安心,我有錢,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即便是你喜歡的,我也能為你弄來!”
朱垂榮親昵地跌在竇昭的懷中,知道她前世為情所傷難免想到痛處。沒骨頭般在她懷中放出些外人眼裡離經叛道的說法,逗得她笑得花枝亂顫。
“不錯!合該是這般!為何偏偏男子能妻妾成群,我們女子卻隻能安於四方的宅院之中?”
“央央說得不錯,女子亦能闖出一番天地!男人不過身外之物罷了……嗝!”
眼看她喝了些果酒便開始吐真言,朱垂榮趕忙朝一旁的宋墨擠眉弄眼。
誰料宋墨像是看不見她的求救般,起身喚來竇昭的貼身侍女後,便滿眼期待地坐在竇昭的位置上,一雙下垂的委屈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