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倘若我,非要如此呢?”
男人的聲音清冷低啞,像是貼著朱垂榮的耳邊說出般,好似無數隻螞蟻爬至她的耳垂裡,不斷啃食著她的神經。
“你一定要如此不顧顏麵?”
朱佑晟的麵龐之上閃過一抹決絕,隻一眼,朱垂榮便忍不住心臟狂跳。
“太子哥哥!你彆做傻事,我相信宋墨不會將我怎麼樣的——啊!”
朱垂榮趕忙安撫朱佑晟的情緒,生怕他一個不注意便落得原書裡說過的慘樣。
她很是怕疼,尤其不能見身旁人受苦受折磨。正當她鉚足了勁兒提高音量時,手腕猛地被人拉住,她被宋墨猛地扯過去。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太大,身子像漂浮的羽毛,無力地朝他倒去。
“給我好生看著太子,倘若他自刎而亡,你們也不必再出現於我跟前。”
他輕笑著捏住少女柔軟的小手,視線沉沉定在她泛著淡粉色的指甲上。男人的喉結無聲滾動兩下,連一個餘光也未曾分給朱佑晟。
“倘若你死了,你猜本將會如何處置央央?”
男人的唇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如話本子裡所說的般,黑色罩袍下是一張精致奪目的淡顏和束起的少白頭。
朱垂榮用力掙紮著,身心都對他的觸碰寫滿了抗拒。從前她求之不得,如今卻避之不及。
宋墨低低的哼了兩聲,大掌用力卻不叫她難受地將她牢牢製住,叫她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困於寬大的臂膀之中。
那雙恍若蒙了一層紗霧的濕漉眼瞳憤怒的瞪著他,像脾氣不好的小奶貓,見他一靠近就凶巴巴的齜牙。如此,竟叫他可恥的起了反應。
他的耳垂發紅,緊皺地眉頭不知何時鬆懈下來。少年將軍臉上常年不化的陰鬱寒冷,在此刻卻有了片刻鬆懈喘息的機會。
朱垂榮感覺到身後頂著自己的硬物,不耐煩地用手肘懟了一下。力道不大,卻叫身後的男人低低地喘了聲。
少女莫名地看他一眼,視線落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鶴發飄揚,雪花有一刻落在他長長的眼睫上,眼前一幕,美得像一幅畫。
倘若忽略她被牢牢捆在宋墨懷中的話。
她的眼神有片刻的呆愣,待到反應過來時,已然被人單臂抱上馬車。
背後是綿軟的靠墊,一旁還坐著滿臉警惕的小潭。再抬眼,就見宋墨正滿臉戲謔的盯著她臉頰兩側的柔軟,眼底的情意竟與朱佑晟眼中的如出一轍。
不,應該說還要令人驚心動魄。
她趕忙慌亂地撤去視線,見小潭緊張地攥住衣擺,被凍得渾身發顫時,即便自己的手也冷得不行,仍舊下意識伸手捂住她冰涼的手。
“可有女眷穿戴的衣物?”
她微微偏頭,一雙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低垂著,悠悠上移,落在宋墨的臉上。
男人走出馬車,不知與外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很快又重新坐下。
女眷的衣物被送至小潭手中,不是一件,是兩件。
小潭麵若寒霜的臉總算湧起一抹欣喜,她趕忙將一套厚重的外披披在朱垂榮的身上,將她圍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後,最後才輪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