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雪時分
賀若芙剛觸及他的手,被燙得渾身一顫,潛意識往回收手。
餘光看到他濕漉漉的眼神後,默默扯了扯衣角,重新將人攙扶起來。
他生得極高,從前委屈巴巴被她保護在身後的少年,早已成長為獨當一麵的男人了。
賀若芙心中有些悵然,無端想起從前那段“作威作福”的日常,嘴角也不住的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
如蘭花般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雖淡,卻叫人久久難以忘懷。
孟曉東的渾濁的眼珠微微轉動,刻意壓製著力氣,讓身體軟綿綿的靠在她身上,任由她如何對待都不吭聲。
好容易將人攙扶到軟綿的大床上,眼睜睜的看著他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將被單打濕,她好看的臉糾結的皺在一起。
賀若芙:"“孟曉東!你彆——”
還沒說話,便被他用力扯到懷中。
孟曉東:"“彆走,我好熱……”
她的身上是涼的,帶著沁人心脾的舒爽,足以叫人欲罷不能。
見他又恢複成方才那副耍賴的模樣,她隻得輕聲誘哄。
賀若芙:"“我不走,你鬆手,我去給你倒杯水。”
帶著冰涼觸感的小手落在他乾燥起皮的唇瓣上,孟曉東的麵頰霎時展現一抹羞赧的紅暈,身體也忍不住的輕顫。見他哼哼唧唧的輕聲撒嬌,再不說耍賴的話,賀若芙這才將手從他的懷中身抽開,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十分鐘,二十分鐘,直到半個小時,屋外再沒半點兒動靜。
本該在床上睡死過去的孟曉東猛地睜開雙眼,他用力地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起伏,喉結滾動間,一片苦澀湧上心頭。
孟曉東:"“不該有期望的,阿芙,你怎麼可以騙我……”
話落,隻沉默地緊盯著門口的方向,如鬆柏般挺拔的脊背不知什麼時候徹底垮了下來,背影帶著股決絕的悲涼滄桑感。
窗外的凍雨愈演愈烈,窗戶已經被雨雪凍住,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看不見摸不著的颶風凍雨似乎要將蜷縮在床上的一團給吞食下去,寂靜的空間裡隻剩男人低啞疲倦的悶哼聲。
借著床頭燈昏黃的光線,被他從眼角滑落的晶瑩所吸引。
“哢噠”一聲,是木門被打開的聲音。
孟曉東空洞無神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手指不住地緊攥成拳頭,眼神充滿希冀的往門口望去。
回贈給他的,隻有一片黑暗和空洞。
客廳裡不斷回蕩著颶風拍打窗戶的聲音,耳畔是呼呼作響的風聲,鼻尖一酸,孟曉東眼眶通紅的緊閉上雙眼。
身側的位置陷下去一大塊兒,他隻當是自己精神錯亂出現幻覺了。
直至周身響起他日日夜夜都想聽見的美妙聲音。
賀若芙:"“怎麼了?好點沒——”"再一次被他撲倒在床上,賀若芙時懵逼的,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將手中的小米粥和川貝燉雪梨給放在了床頭櫃上。
否則遭殃的就不止是她軟乎乎極好睡的床了,很可能她還要毀容。
身上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好似熱情得有些過頭了,她擰眉打算斥責的時候,脖頸滑入一滴冰涼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