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雪時分
就算再遲鈍,賀若芙也看出了他此刻的不對勁兒。
可孟曉東太大隻,火熱的大手用力抱住她的腰肢,讓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她隻得咬咬牙,磨磨蹭蹭地伸手去夠桌子上的茶杯。
奈何手太短,夠了半天也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賀若芙:"“你鬆手,我去給你拿毛巾……”
孟曉東好似陷入某種夢魘中般,嘴裡不停低聲呢喃著什麼。賀若芙俯身去聽時,卻又什麼都聽不見。孟曉東:"“彆走,你丟下我!”
手腕猛然被一股大力用力緊攥住,寬大的袖口在此刻變得格外勒肉。
賀若芙的眼神微動,心中被他纏著沒法去直播的煩悶霎時散去了大半。
賀若芙:"“算了,乾嘛和一個病得分不清現實的人計較。”
她隨手拿過耷拉在沙發上的乾毛巾,動作僵硬地替他擦拭額前不斷泌出的層層冷汗。直至沒有溫度的毛巾都變得有些燙手,她這才勉強掙脫開一個高大成年男子的桎梏。
脫離懷抱的後一秒,整個世界的空氣朝她的胸腔裡湧來,心情都跟著好了許多。
她從沒照顧過人,比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要粗糙。
等喂了一些退燒藥消炎藥後,他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冷白的小手中抱著一杯黑乎乎的湯藥,賀若芙微微蹙眉,不知該如何將這一杯黑乎乎連她自己都不喜歡吃的感冒藥喂他吃下。
賀若芙:"“孟曉東,張嘴喝藥。”
男人感受著渾身黏膩的觸感,一向愛乾淨的他隻是哼哼兩聲,委屈巴巴的眯起眼睛。
濕漉漉的雙瞳好似含著淚般,莫名將她要說出口的狠話給懟了回去。
沒辦法,她在廚房裡左找右找,可算找到了一根從前喝酸奶剩下來的吸管。
正準備回頭時,被一個重物用力撲倒在廚房的牆壁上。
孟曉東:"“彆走,若芙,彆拋棄我嗚嗚嗚……”
象征著他冷靜禁欲一麵的金絲眼鏡早就不知所蹤,一身高定西裝被他弄得分外淩亂,好似被人欺負狠了,連一向一絲不苟的發型也翹起來好幾束可愛的小呆毛。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耳畔居然響起一聲不帶任何惡意的清脆笑聲。
賀若芙:"“孟曉東,你幼不幼稚啊。”
聽見她聲音的一瞬間,他的心裡像是被人用手發狠掐了一把,又酸又疼,眼淚立馬湧了出來。
灰白的嘴唇血色全無,像兩片柳葉那樣微微地顫動著,好像急得有話說不出的樣子。
賀若芙被他嚇一跳,下意識地撫上孟曉東滾燙發熱的麵頰。
賀若芙:"“哭什麼?我都沒——”
話哽在喉嚨裡,她動了動被孟曉東突然抓住的手腕,對上他灼灼的視線,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彆處。
本以為他還要嘀嘀咕咕說些什麼沒有營養的話,可他就這這個僵硬的姿勢,抱了她良久。
直至時針一點一點的指向她快要直播的時間,耐心被消耗乾淨,她的語氣也有些著急。
賀若芙:"“孟曉東,放開我。”
橫搭在她身上的手並沒有鬆開,反而愈發用力箍緊,似乎生怕她跑了一樣,原本平靜下來的麵容逐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