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如夢
“你——”所有的低語都被吞進肚中,薑雪蕙暈乎乎的眯起雙眸,長睫不住的顫動。
“夫人,彆再躲我了。”他的嗓音恍若粗糲的砂石在耳膜上剮蹭,難受卻帶起一陣一樣的酥麻舒爽。
“我對你起的心思還不夠明顯麼?”
如同藝術品的大手在她麵頰上遊走,黑黢黢的眼睛裡滿是一片洶湧的愛意。
“予你之事,均已做到。蕙兒,你曾承諾過,答應我的要求現下能否兌現?”
薑雪蕙被親的迷迷糊糊,濕漉漉的眼裡滿是一片水霧,見他這麼說,下意識的點點頭。
男人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低聲呢喃:“我要你,人和心……都要永永遠遠歸我。”
薑雪蕙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等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話中意思後,這才撫上麵頰,感受熾熱滾燙的溫度。
見她久久不答話,謝危剛揚起沒多久的唇角又要往下落。
一個急性子,一個磨蹭性子,二人剛好相克又互補。
“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少女麵帶笑意的看他,眸中閃爍著細碎的小星星。離得近了,身上都沾染了屬於她的淡淡蘭花香,這種感覺是他夢中所想。
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外頭那個“情敵”都顯得不那麼礙眼。
段茳如薑雪蕙所期盼的那般混入宮中,他長相本就陰柔,入宮後經過打點,順理成章的成了如今廠公鄭保身邊的紅人。
幾番操作下來,他出息的同薛姝對上線。
皇帝已經一月有餘未曾踏足薛姝宮中,她帶著護甲的手指如同冰冷的蛇,絲絲吐著蛇信子,一股涼意瞬間席卷了段茳的身子。
他掩下眼底的厭惡,低垂著眸子,看上去分外卑微乖順。
“你為何要幫我?”
薛姝用力抬起他的臉,見他不躲不閃的看她,眸中勾起一抹興致。
“這張臉倒是可口,隻可惜了,是個閹人……”她神色嫌惡的翻了個白眼,眼底滿是嘲諷和惡心。
好似麵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團廢舊許久發愁發爛的垃圾。
“奴才一個閹人,莫辱了娘娘的眼睛。”他亦如方那般,好似沒瞧見她眼底的輕蔑和嘲弄,隻低垂著腦袋呆呆應是。
“本宮從不相信天下有平白無故的好,若你要是說不出——恐怕今日是走不出這裡了!”
女人好看的眼睛裡驟然出現一抹明晃晃的殺意,她如今的局麵狼狽不已。
從前有多風光,此刻便有多麼的狼狽。
若不是他說能幫自己一把,往日她是斷然不會放任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進來。
男人不卑不亢的低聲開口:“奴才的親妹妹在三年前遭遇饑荒,分明都求到那薑雪蕙的車前了,可她偏生不管不顧,外人眼中的活菩薩原是裝出來的!”
見他一副嫉惡如仇,恨不得薑雪蕙立刻去死的模樣,薛姝半信半疑的眯起眼睛。
如毒蛇般陰冷的視線在他身上盤踞已久,直至他的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這才哼哼兩聲,看向遠處。
“為我做事,你總要付出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