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如夢
屋外的動靜太大,隻要屋內的幾人不是聾子,這會兒都該跑出來瞧一瞧動靜了。
偏生,一個麵容俊俏的少年郎突兀的從牆上跳下,三步並做兩步,偏頭狠狠剜她一眼,而後直直地站在薑雪寧的身後。
薑雪寧似乎找到了撐腰的人,理直氣壯的挺起胸脯,眼神更冷。
“寧兒,莫要例會這心思歹毒的女人,今日是重陽節,我們去看重陽燈會吧!像從前那樣……”燕臨的語氣無比真摯,說話的時候,眼裡隻裝得下她一人。
“哪兒來的小賊!!?”
正在薑雪寧思索之際,薑父徑直衝了出來,手中隨意拿起奴仆打掃院落遺下的掃帚,麵目猙獰地驅趕著這位“不速之客”。
姍姍來遲的孟氏則是一臉不讚成的模樣“男女有彆,也不知收斂收斂,深夜與野男人相會,傳出去我們薑府的臉麵往哪兒擱?你爛掉也就罷了,莫要將你姐姐拉下水!”
見孟氏如此說,薑父停下手中的動作欲言又止,而薑雪寧的麵上則滿是受傷。
“這些年你姐姐樂於行善,誰見了都得稱讚一聲好姑娘菩薩仙女下凡,唯獨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整日惹是生非,害得雪蕙到了成親之際還未有人上門提起……”
孟氏越說越氣,連帶著一些被隱藏在心底深處許久的怨懟都給激發出來,看著薑雪寧的眼神愈發的恨鐵不成鋼。
“我害她?”
“她薑雪蕙莫不是隻會裝裝和善樣,背地裡什麼樣,誰又能得知?”
“閉嘴!”
孟氏高高揚起的手掌被一雙白嫩的小手死死握住,正當她打算怒斥阻攔自己不知好歹的奴才時,偏頭瞧見了麵頰有些蒼白的薑雪蕙。
“雪蕙?你從前慣會給她兜底,偏生這個白眼狼向來都看不見你為她做過的事,蠻橫無理之人,不配做我的女兒!”
“母親!是我欠寧寧的。”
柔柔弱弱的一道嗓音恍若將她所有的偽裝逐個擊破,孟氏好似被人抽去了靈魂,渾身都癱軟下來,若不是她稍稍攙扶著,恐怕隻會在眾人棉簽失了儀態。
說不定過幾日那外頭的說書先生又不知該如何編排她老人家了。
“寧寧很好,母親,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清遠伯府……”孟氏冷冷看了一眼對麵同樣瞪視她的薑雪寧,冷哼一聲。
等身體恢複差不多後,這才起身牢牢地攥住她已經被冷風吹得有些發紫的手,徑直往外走去。
“你啊你!都說了性子不要這麼烈!你母親和你都是頭倔驢!雪蕙做得不錯,你莫要再對姐妹心生怨懟了……哎!寧寧!為父還未曾說完呢!”
這些寵溺到不行的話,薑父從來都隻會在薑雪寧身邊如此。
正方形的方格子裡圈養著不少的鶯鶯燕燕,她們困在這四四方方的籠子裡,即便用身體當做利器,拚命砸牆想要逃出去,也撼動不了絲毫。
隻能認命一般,徹底在這個看不見的牢籠中香消玉殞。
殿內燈火長明,可她卻隻覺得氣氛無比的窒息,練習到完美無缺的笑容也有了裂痕,她終是找了個由頭溜到外頭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