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也是眼神閃動。
他也沒想到,不知不覺自己手中已經有了千餘的兵馬。
這兵馬的數量,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一般的縣伯。
不過兵馬多了,開銷自然也就大了。
李原心中一番計算,要維持這麼多的人馬。
每個月自己至少要支出兩千貫的軍費,其中一半要用於維持騎兵。
李原不由得是心中一歎,這養兵真是花錢如流水啊。
知道了自己的家底。
這剿匪也就心中有數了。
不過另一個難題,也擺到了眾人的麵前。
那便是情報。
這些日子,李原手下的士卒也剿滅過一些盜匪。
不過都是些攔路劫掠的小股路匪。
剿滅的也不過是些幾十人的小賊窩。
搶了河東村的虎頭嶺山匪,在北邙山的西側山區。
那裡山高林密,地形複雜,外人極難進入。
之前青原縣督軍府也曾發兵圍剿,但都是無功而返。
大軍一退,山匪依舊是下山襲掠村民。
如果山匪敢大隊進入平原河穀地區劫掠。
李原有信心,憑借現有的兵力可將山匪一舉蕩平。
但這些家夥現在卻躲在老林子裡,李原就不得不進山圍剿,那可就要費些功夫了。
除了虎頭嶺,北邙山中有名有號的山匪還有數股。
但隻要沒有準確的情報,軍隊就隻能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山裡亂撞。
最終的結果估計也是糧儘退兵。
所以,如何獲取到山匪的準確情報,是剿匪的關鍵。
這讓眾人都是頭疼不已。
正在這時,幾女來給眾人送茶。
見相公愁眉不展,楚婉君便隨口問道。
“郎君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李原苦笑著搖搖頭,一指輿圖說道。
“還不是這些山匪鬨的。”
“這北邙山,山高林密,想尋他們的巢穴剿滅。”
“真是千難萬難。”
卻不想一旁的小夏說道。
“這有何難。”
“若想知道北邙山中的情況。”
“郎君可去問我父親,或是豹子叔和石頭叔。”
“他們常年在北邙山中狩獵采集。”
“這些山匪的情況,他們很了解的。”
李原先是神情一滯,然後一拍額頭興奮的說道。
“對啊,我怎麼把這茬忘了。”
“山裡麵的事情,當然要去問山民啊。”
他馬上轉頭吩咐道。
“婉君,你們馬上準備禮物。”
“明天一早,我和小夏便走一趟北邙山。”
“找薑伯,豹子叔他們有事商量。”
時隔幾個月,李原又一次在小夏的帶領下進入了北邙山。
這次進山,可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崔家兄弟,福叔和劉黑頭,四人各自牽著馬匹。
而馬背上則掛著沉甸甸的禮物。
有馬匹代步,一路上很是順利。
遠遠的就能看見了山民的村落。
見有人從山路而來,村中的娃子們嬉笑著跑過來觀瞧。
見是小夏和李原,娃子們又跑著喊道。
“薑伯,你家女婿回來嘍。”
李原進村這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
上一次來,李原給山民們分了很多的布匹。
村中之人都得過李原的好處,所以見了麵都很是熱情。
聽見外麵的喧鬨聲。
薑叔也從木屋中走了出來。
看見自家女兒和女婿,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
李原笑著從馬背上取下各種禮物,走過來對薑叔說道。
“薑叔,想你們了,來找你們喝酒。”
“石頭叔和豹子叔,他們可在。”
薑伯聽說李原是來找他喝酒的。
臉上馬上笑的如同菊花。
“等著,我馬上叫他們過來。”
不多時,石頭叔和豹子叔便來到了薑伯的木屋。
豹子叔進到屋中,便高興的說道。
“今日李郎來的巧,我正好打了一隻山雞。”
“一會讓小夏燉上,給咱們下酒。”
那石頭叔也拿來了一條鹿腿,搓著手招呼道。
“這條鹿腿我熏製的,一並做了。”
今日薑伯家的菜肴,可說是非常的豐盛。
有李原帶來的燒鵝,豬頭,更有燉好的山雞和熏鹿腿。
此外還有各種山中野菜,鮮果,桌上的杯盤擺的滿滿的。
當然還有李原帶來的忘憂漿。
薑伯幾人眼睛發亮。
這酒他們知道,傳聞甘冽醇香。
隻是賣的價格太貴,他們這些山民可舍不得喝。
李原今日帶來了十幾瓶忘憂漿,算是孝敬薑叔的。
忘憂漿倒入酒碗之中,酒香瞬間就充滿了屋中。
薑伯小心的抿了一口,眼睛就瞬間睜大。
“好酒,這果然是好酒啊。”
李原見薑伯喝的高興,又連忙給滿上。
幾碗酒下肚,李原便對薑伯問道。
“我看咱們山村似乎大了不少。”
“上次來的時候,這村中不過隻有幾十戶人家而已。”
“這次來,看著能有百十餘戶了。”
山村的規模突然擴大,讓李原很是好奇。
要知道,這山中的村落不比平原上種田的村寨。
山民一般是靠狩獵采摘過活。
需要很大的一片林子,才能養活一戶人家。
所以一座山民村落,能有二三十戶人家就算是多的了。
聽聞此言,豹子叔與石頭叔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兩人各端起一碗酒,與李原碰了一下笑著說道。
“這還不是因為借了李郎你的光嗎。”
李原表情一愣。
心中說道,這怎麼還有我的事?
聽兩位叔叔一解釋,李原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陣子,自己的工坊大量需要山中的鮮果與石炭。
這些山貨彆的山民送去,工坊是不收的。
必須是豹子叔或是石頭叔送來的才行。
最初,有山民挑來自己采集的石炭和山果。
後來那些散居的山民,見這裡有掙錢的門路,便紛紛想加入這座小山村。
薑伯他們反正也缺少人手,倒也是來者不拒。
所以短短幾個月的時間。
小山村的人口,便從最初的三四十戶,膨脹到了此時的百戶之多。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李原也是搖頭苦笑。
薑伯給李原滿上了一碗酒,然後笑著問道。
“李原,你可是大忙人。”
“今日得空來我們這山村。”
“想必是有什麼事吧?”
李原將酒碗喝乾,對幾位叔伯說道。
“實不相瞞。”
“前些日子我隨龍驤侯入京,因赤水河戰功。”
“朝廷冊封我為青原縣伯。”
“縣.....縣伯!”
“李郎已是縣伯!!”
在座的三人都是大吃一驚。
這些日子,兩位叔叔也沒少往東鄉村送貨。
即便是從村民口中,聽到過一鱗半爪,也不知道封伯代表什麼。
而且對於這些朝廷官職,他們這些山民也不甚了解。
薑伯他們,還以為李原仍是什麼西河堡都尉。
現在李原居然成了青原縣伯。
這縣伯已是勳貴身份,幾個人還是知道的。
薑伯與兩位叔叔,瞬間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豹子叔與石頭叔就要對李原下拜行禮。
薑伯最慘,想拜又覺得李原是自己女婿,也不知該不該拜,表情很是糾結。
李原連忙起身,將三人攔住口中誠懇的說道。
“不過是區區縣伯而已,當不得叔伯們的大禮。”
“這樣我們可就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