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逼債(1 / 1)

李雄向官府繳納了麻布,抵償了勞役。

心中一番算計,等自己養好了身子。

儘力做工攢錢,再買兩匹麻布還給李為善家也就是了。

可誰能想到,這天有不測風雲。

李雄向李為善借麻布的時候,當時的市價一匹麻布不過四五百錢。

然而,今年因為朝廷臨時征稅,加上要籌集送給北蠻的歲幣。

這麻布的價格,短時間內急劇上漲。

李雄養好身體後。

每日裡省吃儉用,奮力做工,這些日子也不過攢了六百錢。

等李雄在到市集上一看。

一匹麻布的價格,已經漲到了誇張的每匹布一貫錢。

看著手中的六百錢,李雄真是欲哭無淚。

沒有辦法,李雄隻能到李為善家去跪門。

祈求這位李家村大戶能網開一麵,能多寬限他幾日。

然而,這位李為善是什麼人。

李家村的一霸,是個吃人都不吐骨頭的主。

他怎麼可能會放過李雄。

沒辦法,李雄隻能將攢的六百文錢雙手奉上,求李為善寬限幾日。

李為善大言不慚的說這隻是利息。

最多給李雄在延長十天的期限。

如果仍然交不出兩匹麻布。

那就是休怪他無情。

這幾日李雄愁苦已極。

家中的財帛都交給了李為善。

柴米油鹽,都買不起了。

家中已經揭不開鍋了。

李雄的媳婦更是每日裡以淚洗麵。

隻能是埋怨李雄沒有本事。

這幾日,李為善又派人來找李雄。

說要給他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辦法也很簡單。

那就是讓李雄的媳婦,去李為善家當半年的押帳婦。

啥叫押帳婦,說白了就是把媳婦押到李家大戶,任人家隨意驅使。

白日裡被鞭打乾活,晚上給主家的男丁陪床。

李雄的媳婦今年不過二十七八。

在村裡也算是有些姿色的婦人。

這要是成了押帳婦。

李為善家五個男丁子侄,自家媳婦豈不是被糟蹋死。

即便是挨過半年出來了,那媳婦還有什麼臉麵在村中做人。

李雄可是知道,村中有一戶斷了糧,借了李為善兩石糧。

家中媳婦便到李為善家,做了押帳婦。

可沒出一個月,那家的媳婦,便跳井了。

如果李雄將自家媳婦送過去,那就是將媳婦親手推入了地獄。

夫妻二人隻能在家中抱頭痛哭。

這幾日,李雄也哀求請托李家村的村正,去李為善家求情。

能不能給李雄在寬限幾日,留條活路。

結果人家就是不理不睬。

此時在李雄家中。

夫妻倆正唉聲歎氣的研究活路。

嫂子對著李雄說道。

“要不咱們去尋小叔,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前些時日,聽聞他已經當上了兵戶伍長。”

“興許能幫咱湊些銀錢。”

“再者說,二郎總歸是練過武的。”

“叫他回來,也能讓李大戶不敢亂來。”

李雄則是緊皺眉頭,不住的搖頭。

他作為哥哥,是真不想去打擾弟弟。

自家弟弟去當兵戶,這日子一定是過的極苦。

自己的事情被弟弟知道了。

他必然會回來維護自己。

真要和李為善家動起手來,惹了官司。

那豈不是自己牽連了弟弟。

夫妻二人正在屋中說話。

正在這時。

土屋外麵傳來了嘈雜的喧鬨聲。

兩人趕忙從窗口向屋外望去。

卻見院子外麵,五六個漢子正向自家走來。

為首的正是如山魈一般的李為善。

身邊左右跟著他家中的四五個男丁。

看這架勢,是要到李雄家來逼債了。

李為善,是李家村的糧長。

什麼是糧長,就是村中繳納稅糧的時候由糧長催收。

負責監督村中的賦稅和徭役。

上一次,督軍府挑選兵戶,他也是參與了的。

結果被挑走的都是村中下戶。

他李為善家中五個男丁,可是一人未出。

糧長這微小的權利,縣中的大人自然是看不上。

但威懾李家村的這些泥腿子,卻是足夠了。

平日裡,李雄在村中人緣也不錯。

但被李為善帶人堵門逼債的時候。

這些村民卻大多關門閉戶。

連出來為李雄說一句公道話都不敢。

此時,李家大戶的五六個子侄,站在李雄家門口高聲叫嚷。

“李雄,你小子在家嗎。”

“彆裝死,給我出來!”

“你欠我們家的兩匹布。”

“也該還了吧!”

李雄躲在土屋中不敢開門,扒在窗前哀求著喊道。

“為善大哥,你我都是鄉裡鄉親的,何必苦苦逼我。”

“我家中還有百餘錢,先還與為善大哥。”

“在寬限我幾日如何。”

那李為善站在門前,嘿嘿一笑。

“李雄,隻有百餘錢,你也好意思說。”

“你當我李為善是叫花子嗎!”

“拿這麼點錢來打發我。”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到哪裡都能說出道理來。”

“而且這活路,我不是也給你了嗎。”

“讓你家婆娘,到我家做半年的押帳婦。”

“給我們家的男丁都伺候舒服了。”

“咱們的債,不就兩清了嗎!”

這李家大戶為何如此不顧同鄉的情麵,偏要為難李雄。

其實也無他,就是看李雄這個漢子性格懦弱,也沒什麼本事。

李雄的媳婦,在李家村中也算是有些姿色的。

都住在一個村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

便被這位李大戶盯上了。

他也琢磨著,想什麼辦法能把這婦人弄到手。

正好李雄為抵償勞役,向自己借了一匹麻布,好巧不巧的這麻布的價格暴漲。

讓李雄違了約,給了他下手的機會。

見李雄躲在屋中不出來,李為善繼續勸誘道。

“李家大郎,說半年就半年。”

“你媳婦到了我家。”

“我必定好生待她。”

“如果她不去。”

“我可是與縣衙的王捕頭交好。”

“傳個話過去,定然讓你去坐牢。”

“到時候不但你身陷囹圄,你家媳婦也保不住。”

李雄在家中暗罵。

我媳婦送到你家半年。

恐怕我家就要添丁進口了。

這種事情,是個男人就忍不了。

李雄心中焦急憤恨,也顧不得其他,高聲喊道。

“李為善,不要逼我!”

“我家兄弟,可是東鄉村的兵戶伍長!”

“你若在欺辱我~我兄弟絕不會放過你!”

聽聞此言,李為善冷笑著出言諷刺。

“什麼?”

“兵戶伍長?哈哈哈。”

“老子還當是什麼大官呢。”

“一個小小的兵戶伍長,也敢在我麵前賣弄。”

“我告訴你,李雄。”

“咱們青原縣衙的差官,都是我李為善的朋友”

“把你送入大牢,也隻是我一句話的事。”

“你那個當兵戶的兄弟,給我提鞋都不配。”

“他若敢回來,我便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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