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想了想,對秦老說道。
“少則十幾天,多則半個月。”
“朝廷便會在縣城,舉辦我這個青原縣伯的授土授民之禮。”
“告訴九娘,當日我便會在城中留宿。”
聽聞此言,秦老連連點頭。
“好,到那時,伯爺雙喜臨門。”
“豈不美哉。”
雙方的事情已經談妥。
李原帶來的忘憂漿也入了庫。
隻是九娘遲遲沒有回來,李原知道。
九娘畢竟是女兒家,這種事情多少還是有些害羞。
李原起身與秦老告辭。
下樓便出了這醉香居。
李原向前走了幾步,轉頭看向身後的酒樓。
心中不由得美滋滋。
和九娘確立了關係,這醉香居,以後就可以算作自己的產業了。
不過以李原現在的身家,自然不會貪圖這座酒樓。
但美人投懷送抱,更是奉上了傾家資產。
你說李原心中不美,那是不可能的。
李原招呼了一聲手下隊伍便離開了醉香居。
此時在醉香居的三樓一扇窗扉之後。
看著李原遠去的背影,九娘站在窗前,麵頰泛起紅暈。
看著九娘頗為動情的模樣,身後的秦老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這些天,你便好生準備。”
“既然李原...伯爺答應了。”
“你就是他的人了。”
“到時候可彆誤了事。”
九娘轉頭,露出了一個頗為自信的笑容。
口中呢喃的說道。
“放心,秦老,這個不用你教。”
“儘管這個小兵戶,現在已經位居青原縣伯了。”
“不過在我眼中,他也還是那個第一次見麵的毛頭小子。”
“回想他第一次來賣酒時的手段,還是讓我忍俊不已。”
九娘又自言自語道。
“真沒想到,我這清白身子,最終會便宜了這個小子。”
秦老淡淡一笑,輕聲回道。
“人生在世,一切都是緣分。”
“你與這位青原伯有緣。”
“一定要好生珍惜。”
不提頗為唏噓的秦老與九娘。
李原此時,已經來到的了喬懷山的喬家布莊。
這位喬老板,也得到了青原伯要來拜訪自己的消息。
早早的帶著四五名夥計,在布莊門前等候。
這位喬老板,也算是李原的故交了。
李原最早的紡織機和紡車,還都是人家送的。
喬老板為人忠厚,做事經商都是誠信為本。
李原對他很有好感。
見青原伯親自來給自己送布匹。
喬懷山連忙給李原見禮。
“草民見過青原伯。”
聽聞此言,李原則是一笑。
“喬老板,你我可說是故交。”
“你這話可就說的見外了。”
喬懷山沒想到李原如此的念舊,心中頗為感激。
連忙請青原伯入布莊一敘。
走入布莊,李原左右一看。
幾個月不見,這喬家布莊眼見著大了不少。
喬懷山笑著說道。
“多虧了青原伯的麻布。”
“東鄉村工坊運來的麻布,紋理織的密實,數量又足。”
“這一陣子,麻布的價格又居高不下。”
“我可是托了伯爺的福氣,掙了不少財帛。”
“索性將左右的店鋪兌下,也擴大了布莊的門麵。”
李原聽聞也是微微點頭。
這位喬老板也算是善於經營,生財有道。
再加上李原提供的貨源實在是好,短短幾個月就獲利頗豐。
又與這位喬老板閒聊了幾句,他卻有些唉聲歎氣。
李原細問他才說道。
“青原伯有所不知。”
“如今這青原縣,四方不靖,匪患不絕。”
“我的商隊,出去收麻布也被搶了三次。”
“如今這青原縣的商路,被匪患所擾。”
“這縣城也日漸蕭條。”
李原聽了喬老板的話,卻是點了點頭。
青原的匪患已是頑疾,嚴重影響了縣民的生計。
自己現在已經是青原縣伯。
肅清匪患,也是自己的責任。
他對喬懷山溫言說道。
“喬東家,放心吧。”
“那些山匪猖狂不了多久。”
“我必討伐之!”
李原現在的百餘精騎,自保有餘。
但要剿滅山匪,尤其的攻堅破寨,便有些不夠看了。
主要是用這些精銳騎兵,去攻土匪的寨子實在是太浪費了。
折損一個,李原都要心疼死。
李原早有謀算,自己獲封青原縣伯,舉行過授土授民之禮後,便可以編練兵馬。
這些山匪,便是自己練兵的好目標。
與喬老板交付了麻布,又在喬家喝了一杯茶。
李原便帶人離開了喬家布莊。
李原的最後一站,去的是督軍府的武器作坊。
這處作坊,主要是為督軍府麾下的郡府兵,打造各種兵器鎧甲。
地點就在督軍府衙門的北街,是一處很大的院落。
李原運來的幾千支箭杆,便是這處作坊的訂貨。
來接收箭杆的,也是李原的老熟人。
督軍府左司馬張魁。
見了麵,張魁直接躬身行禮。
“卑職拜見青原伯。”
李原一笑,連忙擺了擺手。
“唉,張大哥不必客氣。”
“你我本是莫逆之交。”
“張大哥對我又多有助力。”
“咱們兄弟論交就好。”
李原的大度讓張魁是感激不已。
畢竟一位縣伯願意和你兄弟論交,這是多大的麵子。
李原招呼兵戶,將箭杆運入工坊,又對張魁說道。
“多日不見,我答應給張大哥的酒,今日也一並給你運來了。”
看著眼前的幾十瓶忘憂漿。
張魁的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李原還是軍堡都尉時,承諾給張魁每月送酒。
沒想到李原都當了縣伯,依舊是信守承諾。
“伯爺不忘舊情,張魁感激不儘。”
“伯爺但有吩咐,在下必儘力而為。”
張魁這人,武藝不錯又頗有能力,為人更是重情重義。
李原甚至想等時機成熟,便將張魁挖到自己麾下,做名行軍司馬。
以張魁的能力是足以勝任的。
李原現在深感自己身邊缺乏人才。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道理李原還是懂的。
交付了箭杆,辭彆了張魁,李原的縣城之行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他給跟隨自己而來的東鄉兵戶和護衛騎兵每人打賞了200錢。
讓他們在城中采買所需之物。
之後便運著酒坊所需的糧食返回東鄉村。
此時的東鄉村,外牆的工程已經開工。
李原給的工錢足,附近越來越多的外村鄉民和兵戶過來做工。
此時,在工匠營附近,又起了數座營地。
這些便是這些外村鄉民兵戶的臨時居所。
李原返回東鄉時,已經是黃昏。
但工地上的力夫與工匠依舊忙碌。
力夫們用扁擔挑著土石,送到指定的位置。
工匠們便指揮力夫打夯築牆。
李原將從縣城運回來的糧食入了酒坊的倉庫。
遠遠的就看見鐘文秀,帶著一乾工匠奔走在土牆附近。
這位文秀姑娘的身上已經沾滿了泥灰。
不過她卻毫不在意。
李原這才明白,她平日裡隻喜歡穿粗布灰衣的原因。
原來是沾了土石泥灰不顯眼,也好清洗。
李原看她忙碌卻也不好打擾。
便去看新建好的磚窯。
山腳下的磚窯也已經有兩座竣工開始燒磚。
鐘友才與幾位窯主,都在窯旁監督著力夫與工匠采土製磚。
李原看了一陣,這製磚的過程雖說並不複雜,但也頗有門道。
首先便是選土,必是黏性極好的黃土,色純質細者方可用。
之後便是去除雜質,通過浸泡踩踏的方式製成泥料。
這些泥料放入提前做好的模具中,便可製成磚坯。
經過一段時間的陰乾修形,就可放入磚窯燒磚。
其實這些青窯村的窯主與工匠,真正掌握的核心技術是燒窯的控火。
磚坯的擺放,何時預熱磚窯,何時文火,何時大火,何時保溫退火。
都是這些窯主工匠的不傳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