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不輕易出手,出手便是王炸!(1 / 1)

“這小子不簡單,絕對的不簡單呐!”

畢遠稍稍離遠了點,壓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說道。

“哪兒不簡單了?”二排長滿臉不解的問道:“他不就是和李祥康在裡頭喝著酒,隨便聊了幾句嗎?”

畢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你笨,你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聰明。你真以為秦風隻是隨便和他聊聊?”

“難道不是嗎?”

二排長是真沒聽出這裡頭的門道來。

他隻知道秦風在裡頭,和李祥康喝上了。

但聊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啥結果來啊?

這時,葛誌勇將耳朵從門上挪開,神色複雜的走過來。

“難怪你們班能出這檔子事,你這腦袋瓜子是真轉不過彎!”

“額......”

“剛開始,秦風是不是問了那小子是哪兒人?”

“對。”

“簡單一句話,就輕鬆套出了李祥康的籍貫,還有當地生活消費水平。”

葛誌勇眯著眼睛,繼續解釋道:“借著這個話題,順勢就問道了李祥康的家庭情況,還知道母親早就下崗了。”

二排長眉頭擰成個疙瘩,但還是有些想不通:“連長,可這些東西檔案上都有,也沒啥特彆的啊?”

葛誌勇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咱們能看到檔案,秦風能嗎?”

二排長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是哦,檔案裡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隻有新兵連的骨乾領導,才有權利查看。

葛誌勇感歎:“人家三兩句話,看似閒聊,卻在你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把你老底給摸得清清楚楚?”

“這小子的智商和情商,高的嚇人啊!”

二排長這才徹底明白過來。

秦風從一開始就在套李祥康的話。

兩廣地區,五線縣城,房價高,工資低,消費高。

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其中一個還是下崗的。

從這些就能判斷出,李祥康家庭彆說和富裕沾邊了,連小康生活都勉勉強強。

甚至可以由此估算出,這個家庭年收入,以及大致存款。

而酒精可以麻痹人的思維神經,讓李祥康更加不易察覺!

草!

真他媽可怕!

這種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彆人窺探一乾二淨的感覺,簡直讓二排長頭皮發麻!

試想一下,如果坐在秦風麵前的是自己,他可能比起李祥康好不到哪裡去!

“但有一點兒,我不明白?”

二排長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秦風為什麼要知道這些?他是來勸人的,又不是來做背景調查的?”

葛誌勇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這小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畢遠從他這裡接過話茬,繼續解釋道:“能看得出來,秦風雖然答應幫忙,但他有自己的主見。”

“如果李祥康家境優渥,衣食無憂,退不退兵其實沒多大影響。”

“但以李祥康這樣的條件,一旦被定性成逃兵,那不光是對於他,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二排長心中一驚,感覺腦袋都不夠用了。

這個秦風,居然能想到這種層麵上?

畢遠繼續說道:“聊完了家庭,再聊李祥康的女朋友,就不會顯得那麼生硬。”

“之後,他慢慢引導李祥康,讓他自己意識到,當逃兵以後問題的嚴重性。

“從升學,工作,創業,甚至到結婚買房,都會受到巨大影響。”

“可是,指導員?”二排長有些不解:“這些您在找李祥康談話的時候,不也說過一遍了嗎?”

畢遠苦笑搖頭,實在是有些慚愧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時,葛誌勇重新把問題接了過來,替他做出回答道。

“這小子厲害就厲害在這!”

“同樣的東西,指導員用說教的形式,他東耳進,西耳出。”

“但秦風從一開始就說支持他退兵,和李祥康站在一邊,降低他的戒備心。”

“之後在酒精的作用下,秦風隻要簡單引導,就能讓李祥康自己代入到角色裡,深刻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

“我去!”二排長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小子,也太特麼可怕了!”

“換做是我,估計在他手上走不過三回合,就得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葛誌勇瞥了他一眼:“還三個回合,就你這腦子,一個回合都站不住!”

二排長雖然有些尷尬,但也沒否認。

秦風這小子,確實強的可怕。

他轉頭看向邊上的趙鵬飛,羨慕嫉妒到了極點。

“你是真特娘的走狗屎運了!分到個這麼厲害的新兵!”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趙鵬飛昂著頭,像得勝的大公雞一樣,整個人耀武揚威的。

葛誌勇此刻,也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趙鵬飛。

但他心裡想的卻是,你他媽班上有個這麼屌的兵,都不跟老子彙報?

居然還跟我玩兒藏著掖著那一套,回頭看老子怎麼修理你!

此時,屋內突然傳來動靜。

所有人趕緊再次把耳朵貼在門上。

雖然他們心裡已然有數,知道秦風應該是十拿九穩。

但大家還是想知道,他到底會用什麼樣的辦法,把人給勸回頭。

不出所料!

這次秦風出手便是王炸!

“李祥康,你是一個極致的利己主義者!”

“我不是!”李祥康立即矢口否認。

在他的認知裡,他是一個很孝順,懂得分享的人。

否則,他也不會對女朋友千依百順,就差把心掏出來了。

秦風似乎一下子就把他給看穿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為愛癡狂,還挺偉大的?”

“但在我眼裡,你這就是純粹的自我感動。”

“你有想過你父母是什麼感受嗎?”

“什麼什麼感受?我父母怎麼了?”

李祥康麵前的杯子已經快見底了,整個人醉醺醺的,坐都有點坐不穩。

“我過我的日子,他們過他們的,有什麼聯係嗎?”

“我過得好,他們,他們也會替我高興!”

秦風笑了,笑他的無知,笑他的可憐。

他撐著腿,從硌人的涼席上站起身。

用一種極度藐視的眼神,低頭俯看地上坐著的李祥康。

“你當然無所謂了,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又沒人認識你。”

“但是你的父母呢?他們會因為你這的錯誤,被街坊鄰裡戳爛脊梁骨。”

“甚至去買個菜,都會被人議論兩句,說這是逃兵的父母。”

“沒,沒這麼嚴重吧?”李祥康抱著僥幸心理,有些沒底氣的問了句。

“被當地通報批評,然後把你的名字掛上地方新聞,當做反麵典型,你覺得這不算嚴重?”

李祥康內心慌亂不安,根本不敢直視秦風的眼睛。

父母把自己供養長大不容易,老媽早早的就下崗了。

隻能靠著去飯店刷盤子,打零工,來貼補家用。

身為子女,哪怕再無能,再沒出息。

也見不得自己的父母受委屈,受欺負。

他光是想到父母在路上,被街坊鄰居裡指指點點,背後議論的畫麵,內心就忍不住泛起酸楚。

“怎麼不說話?”

“心虛了?”

“你害怕了?”

秦風的追問,像是三把刀子,狠狠紮在李祥康的心口。

他像是缺氧的魚一樣,想要掙紮,但根本無濟於事。

隻能通過不停的吞咽喉嚨,來儘可能緩解緊張情緒。

“我,我沒有!他們,他們會理解我的......”

“他們當然會理解你,因為你是他們唯一的兒子。”

“當父母的從來就不希望子女大富大貴,隻希望你能踏踏實實平平安安......但是!”

秦風的一個但是,像是重錘砸在了李祥康的心口。

將剛剛那三把鋒利的刀子,又狠狠往裡頭紮深半截。

“他們理解你,包容你,誰來理解他們?”

“據我所知,你們兩廣地區,應該都有祠堂祭祖的習俗吧?”

這番話讓李祥康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五官變得扭曲惶恐。

他用力的捂住耳朵,想要以此來逃避現實。

但秦風犀利的話語,就像一根根鋼針,狠狠紮進他的耳朵裡。

“老夫妻倆辛苦半輩子,卻因為你的錯誤,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如果李氏宗祠的老祖宗知道家族裡頭出了個逃兵,恐怕不止得把你們一家逐出族譜,所有李氏族人都得唾罵你們!”

轟隆一聲!

李祥康腦中滾滾驚雷劈下。

眼淚奪眶而出的同時,心理防線也徹底崩潰了。

心臟像是被洞穿了好幾個大窟窿,疼的他無法呼吸。

李祥康蜷縮著身子,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他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他沒想過那麼多,更沒想過因為自己的一個舉動,會給父母,給整個家庭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秦風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李祥康。

他知道這小子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想當逃兵了。

對於兩廣地區來說,祠堂不僅是供奉與祭祀祖先的地方。

更象征著家族血脈的傳承,和尊嚴。

秦風正是抓住了這點,所以才在最後扔出了這個王炸。

你可以自私,可以不在乎父母感受,但被整個家族唾棄,是很多兩廣人絕對接受不了的。

一個五線小縣城,人口流動性並不大,常住人口也就幾十萬人。

而李作為大姓,在縣城裡的分布必然很廣。

當逃兵被地方通報,當反麵典型批評。

又被李氏祠堂除名,被親朋好友疏遠,遭族人唾棄。

不光是李祥邦一個人涼涼,他們一家子都得涼涼,成為過街老鼠。

秦風從來就不喜歡去苦口婆心的勸人回頭。

他不是李祥康的老媽,更不是聖母。

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選擇,很重要。

而秦風之所以說這些,隻是告訴李祥康一個道理。

你可以毫無顧忌的當逃兵,大膽追愛情。

但後果,你真的承擔的起嗎?

事實上,李祥康也確實承擔不起。

他抬起那張扭曲變形,還掛著眼淚和大鼻涕的臉。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想繼續留在部隊,我不想當逃兵,我不想父母被人戳脊梁骨,我不想被祠堂除名......”

聽到這番話,門外的連長等人全部無比激動。

成功了,成功了!

這小子回頭了,他不退兵了!

不用寫檢查,不用挨處分了!

二排長更是興奮的朝著天空用力揮了好幾拳。

隨後,更是一把抱住趙鵬飛,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陣狂親。

“老趙,你教了個好兵,你教了個好兵啊,哈哈哈哈哈!”

“媽的,滾遠點!老子不搞基!”

趙鵬飛一腳把他踹開,嫌棄的擦著臉上口水。

二排長此刻還沉浸在激動中,無法自拔。

這下子不用提前走人了,明年留三期有望了!

葛誌勇和畢遠對視一眼,臉上也是藏不住的笑容。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圓滿解決,終於塵埃落定時。

可接下來秦風一句話,卻給所有人潑了一盆冷水。

“不好意思,你已經沒機會繼續服役了,你隻能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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