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慧是堰西省電視台台長，總編輯。

今年五十出頭，一米六幾的身高，搭配著一頭短發，看上去很是乾練。

從那精致的五官可以推斷出，年輕時也是個美女。

陳斌發現，每次開會，蘭慧都會遲到一刻鐘。

顯然，後者是卡著時間點來的。

蘭慧在坐下後，目光掃過人群。

見大家都已經到了，她就直接說道。

“今天兩件事情，分彆跟人事和建新台有關。”

打開文件夾，從裡麵拿出幾張紙，看著說。

“先說人事問題。咱們台有不少人整天都是在混日子，為了改變這種現狀，我決定免去一部分人的職務，空缺出來的崗位大家重新競爭。”

話音落下，會議室的投影儀上就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幾頁名單。

其中正科級和副科級的乾部加在一起，都有將近七十人。

新聞部主任殷亮康見狀，忍不住提出疑問。

“蘭台，這些人真的要全部都免掉？”

“是的，一個不留！”

“不行，我不同意這麼搞！這份名單涉及到的人實在太多，如果全部免職，會影響台裡的正常運行。”

殷亮康見狀，連忙緊跟著說。

“我讚同殷主任的觀點，這份名單中有很多在一線乾活的人，不能就這麼搞啊。”

蘭慧也不搭話，而是扭頭看向其他人。

“還有沒有人打算反對我的？都一起說！”

倒是有不少人表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終究沒敢張嘴。

“既然大多數人都支持我這個決定，極少數人的反對就不用考慮了。”

說到這裡，蘭慧還用冰冷的目光從殷亮康和施利金身上劃過。

“你們兩個，思想覺悟都還有待提高。”

兩人相視一眼，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但並不敢繼續反駁。

蘭慧並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自顧自地說。

“關於建新台的事情，你們知道就行了，散會！”

會議結束，陳斌來到洗手間上廁所。

剛走進隔間，就聽到外麵有人小聲討論起來。

“特麼的，狗屁的競爭崗位，分明就是趁機斂財！”

“就是，她才開始來台裡的時候，就這麼搞過。說是競爭崗位，其實就是看誰送的禮多讓誰上去，真是把電視台當成她的提款機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背後有人，咱們啊，還是忍著吧。”

當陳斌從隔間出來，說話的兩人已經離開。

為了打探到更多台裡的消息，陳斌就敲響樊升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樊太，中午有時間嗎？要不一起去吃個飯？”

“哎呀，那恐怕不行，我家裡正好有點事情。要不晚上，晚上我請你。”

“那怎麼好意思呢，還是我來請吧。”

“不行，這頓必須我請！陳台來台裡這麼久，咱們還沒有一起吃過飯，這是我的失誤，所以必須我來！”

陳斌想著來日方長，也就沒有去爭。

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沈雪的微信消息。

“陳斌，要不中午跟我一起吃個飯？”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才來台裡，有不少人盯著，咱們碰麵影響不太好。”

沈雪覺得這話看著挺有道理，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晚上下班，陳斌和樊升一起去了電視台附近的一處高檔飯店。

樊升在點菜市，也是挑的好酒好菜。

席間，兩人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融洽。

“樊台，你在台裡工作多少年了？”

“二十年！從學校出來以後，我就一直在這裡工作。”

“那台裡副處級以乾部，應該沒有人比你工作的時間更久了吧？”

稍作思索，樊升微微搖頭。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我的時間應該是最長的。”

“樊台在台裡工作這麼久，肯定做了不少貢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升到更重要的崗位上去吧？”

麵對陳斌的恭維，樊升滿臉苦笑。

“多謝陳台這麼看得起我，不過實在是機會渺茫啊。”

“怎麼會呢？你才四十出頭，正是事業的黃金期，技術又這麼硬，升上去肯定隻是時間問題。”

“來，咱們喝，彆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眼看樊升故意回避這個話題，陳斌就變得更加好奇起來。

不過既然前者不想說，他也不好繼續追問。

飯快吃完的時候，樊升的老婆打來電話，讓他晚上早點回去。

掛斷後，樊升又跟陳斌心不在焉地聊了幾句，便起身結賬。

陳斌則是叫來代駕，把樊升安全送回家。

由於他沒有車，隻能慢悠悠地往台裡的宿舍走去。

沒過多久，就突然看到前麵有個走起路來晃晃悠悠的女人。

她長發披肩，身材高挑，那雙纖細的大長腿，跟丁紫有的一比。

正當陳斌從女人旁邊經過的時候，後者的身體突然直直地倒了過去。

陳斌連忙伸手，將其抱在懷中。

在看清楚她的長相以後，才發現對方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

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加上那雙明亮的桃花眼，比陳斌見過的不少女孩都要漂亮。

“你沒事吧？”

女孩感覺到被人摟住的時候，心中滿是慌亂。

不過在睜開眼睛，看到對方是個帥哥以後，心裡麵也逐漸平靜了許多。

站直身子，對著陳斌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謝謝你，我沒事。”

聞著女孩身上傳來的濃烈酒氣，陳斌還是不忘提醒道。

“喝這麼多酒，一個人走路不安全，需要我送你嗎？”

紅著小臉，女孩連連搖頭。

“不用了，我朋友馬上就到，謝謝你。”

即便覺得陳斌不像壞人，女人還是下意識地跟他保持距離。

想到兜裡已經自動關機的手機，她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著。

看著女孩瘦小的身影，陳斌心中沒有任何雜念。

隻是覺得這個年紀正好，看什麼都是簡簡單單，目光也是清澈且愚蠢。

次日，蘭慧就將名單中的乾部全部免職。

那些空缺的位置需要有人重新競爭。

而競爭的對象不僅來自於台裡，甚至還有不少台外人員。

消息公布出去以後，讓全台上下議論紛紛，不少人都開始鬨起了情緒。

那些被免職的人，也都是私底下發發牢騷，沒人敢去找蘭慧。

一周後，蘭慧公布了參選條件。

看著那些量身定製的條件，有很多人都知道，說是公平競爭，其實全部都是暗箱操作。

這天，陳斌坐在辦公室跟趙心媚聊天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樊升的怒罵聲。

“完了！電視台要完了！”

陳斌連忙問道：“樊台，你這是什麼了？”

樊升繼續怒吼出聲，“骨乾人才不用，反而弄些阿貓阿狗進來，她算個什麼東西？屁都不懂，隻知道在男人胯下……”

這話聽得陳斌心中發顫，連忙將樊升拉進了辦公室。

將後者按在沙發上坐下以後，就轉身倒了杯水。

“樊台，你先消消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