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雙眼一亮，笑問道：“找到新歡了？”

“啥就新歡了？就是朋友，我就覺得她相處起來很輕鬆，很快樂。”

“那不就是了嗎，隻要對方能讓你感到輕鬆快樂，這就是最好的狀態呀。”

“你這話，不絕對吧？比如我跟你在一起，我也感覺很輕鬆啊！”

柳青卻笑著說道：“那是因為我們認識太多年了，彼此什麼情況都知道，很多事情也不必藏著掖著……但你摸著心說，你跟我在一起時真的輕鬆快樂嗎？”

我沉默，因為覺得她說得對。

我和柳青可能這輩子就隻適合做朋友，一旦這層窗戶紙被捅破，我們的局麵或許會很尷尬，因為彼此太熟了。

沉默中，柳青大大方方的說道：“我跟你說實話，我真的喜歡過你，而且好多年，但都是暗戀你，我不敢跟你表白，所以總是錯過。”

“後來你結婚了，我就默默的祝福你，希望你過得好。可是後來你發生了那些事，我以為我就有機會了，結果又出現了戴寧，我依然支持你的選擇，隻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點，因為你的前半生太苦了。”

“再後來，就是我從國外回來那段時間，我想改變一下自己，讓自己主動一點，所以也主動跟你表白了……雖然你沒有直接拒絕我，但我知道，你心裡隻有戴寧。”

“柳青……”我忍不住打斷她。

她卻向我揚了揚手，繼續說：“你先彆說話，聽我說完。”

“我以為可能是我們沒有緣分吧，可是後來一想啊，不是我們沒緣分，事實上從開始到現在，隻有我在你身邊的時間最長，不是嗎？”

我點頭，這話沒毛病。

我們從小學就認識，已經二十多年的感情了。

柳青溫柔的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所以後來我就想明白了，我們現在的狀態不就是最好的麼，喜歡一個人又不是非得占有，你說對吧？”

我再次點頭，其實她能敞開心扉和我聊這些話，就證明她真的放下了很多負擔。

可是忽然，她又一本正經的問道：“不過我倒是特彆想知道，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啊？”

柳青的問題像一塊石頭突然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我的心裡激起層層漣漪。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嘴角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卻又透著一絲認真。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經涼了，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我……”我斟酌著詞句，“當然喜歡過你，隻是……”

“隻是什麼？”柳青歪著頭看我，手腕上的銀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隻是那種喜歡更像是……對家人的感覺。你知道的，我們認識太久了，久到我有時候會忘記我們其實沒有血緣關係。”

柳青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響亮。

“江河啊江河，你還是老樣子，連撒謊都不會。你剛才說'喜歡過'的時候，眼睛往右上方瞟了一下，這是典型的撒謊表現。”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麼明顯嗎？”

“對我而言，是的。”柳青站起身開始收拾碗筷，“不過沒關係，我剛才說了，我已經想通了。我們現在的狀態就很好，真的。”

我幫忙收拾著餐桌，注意到柳青手腕上的銀鈴手鏈在動作間不斷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手鏈挺特彆的，以前沒見你戴過。”

柳青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啊，這是村裡一個老婆婆送的，說是能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