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嫂在裡麵乾啥的？”
“我哪知道，我又進不去”趙小川撓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包。
“你能混進去不？”
趙小川……又給他上難度，他咋混進去？他啥也不會，總不能不要錢白給人家乾活吧。
不過……
“在加一百”
“你掉錢眼裡了？”
“不加我就在廠門口再待六天就完事，你看我這一身包都連成片了，掙你點錢容易嗎！”
老三看趙小川渾身叮的跟癩蛤蟆似的，也服了，這小子也傻，人家睡覺，你也找地方睡覺唄，傻乎乎的在外邊等著啊！
趙小川……就你尖，他睡大地裡啊！誰家能讓一個陌生男人住，也不是旅店。
“再加十塊錢，你幫我弄明白我大嫂是找誰的關係，把他家人安排進去的。不用盯著王家人了”
一下子三個工作名額，算上王悅的，就是四個，自己家的廠子啊，隨便安排人進去。
趙小川卡巴著眼睛“你說我要是進去，你大嫂能不能把我認出來？”
“放一百個心吧，王悅那眼睛都長腦袋頂上了，你以為她看過你啊”老三撇著嘴，他懷疑二叔家的幾個孩子王悅都不見得能認識。
“那我想辦法混進去，隻要錢到位，木頭我都給你乾稀碎！準保給你查的明明白白的。”趙小川手指頭摩挲著，來財來財！
“下次進貨的時候，我給你帶一千塊的貨”讓老三在往出拿一百絕對不可能，但是可以借。
趙小川眼睛倍亮，“說話算話？”
“一分錢利息”
“沒問題！等著我的好消息！”趙小川撒丫子就跑了。
本來老三也準備下次進貨的時候幫趙小川一把，讓他翻翻身，不能總跟著他在這混，他遇到啥事，趙小川啥都不說，打哪指哪，好兄弟現在這麼難，他也得幫一把。
趙小川高興壞了，讓他自己再去進貨他不敢了，老三給他帶，他沒有風險，賣了就掙錢，現在店裡的款式都很好賣，跟給他錢一樣，還得是好兄弟夠意思。
趙小川又跑回家具廠，門衛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此時正在打著瞌睡。
他敲了敲窗戶，老頭撩開大眼皮子，拉拉著老臉“有啥事？”
趙小川笑嘻嘻遞過去一包大前門“大爺，我打聽個事”
門衛老頭渾濁的老眼瞬間清明了，拿起大前門聞了聞，他們這私人的廠子，平時都沒人給他發煙。
“你有啥事，小夥子？”老頭的態度一下就好了。
“大爺，我問一下你們這招學徒不，我都二十了，還沒有工作。”趙小川說的可憐巴巴。
“不招，要是大工我還能給你問問，學徒工廠裡有不少關係戶了”他們這是私人廠子，倒也不用藏著掖著。
“大爺，我不要工資，隻要供吃供住，讓我學手藝就行，這樣的學徒也不要？”
門衛老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趙小川“不要工資？”
趙小川搖頭“不要，讓我學手藝就行。”
“你家同意？”二十來歲大小夥子，白給人當苦力，家裡能願意？
“同意，要不也沒啥乾的，在家還浪費糧食”
“那行，我給你問問，反正你也不要工資，到時候你乾不了，直接走就行。”老頭覺得這孩子肯定是讓家裡給逼的沒招了，不要錢都要出來。
“大爺，謝謝你了”
老頭擺擺手“你進來，幫我看著點，來人先讓等著，彆讓進”
“好嘞，大爺，辛苦您了”
門衛老頭還挺喜歡這個會來事的小夥子，背著手，往院裡走去。
趙小川打量著整個廠子，前麵一排都是生產車間，院裡堆著很多木頭。
車間的後麵還有一排房子是宿舍和食堂。
最東邊是一排倉庫，有幾間辦公室，老頭就是去的辦公室。
趙小川等了幾分鐘，老頭從辦公室出來，到車間裡喊了個人，就回來了。
“小夥子，老板同意了，這個是劉師傅，你跟著進去吧”門衛大爺喊著。
趙小川趕緊出去“劉師傅你好，謝謝大爺了”
“沒事，好好乾，乾不下去也沒事”看門老頭嘿嘿笑著，沒有工資拿，能乾多少天，老板也是想白嫖。
“又來個學徒，車間裡，一個人帶三四個學徒，還乾不乾活了，計件工資我哪有空教啊”劉師傅抱怨著。
門衛老頭搖搖頭沒吱聲，私人廠子就這樣，誰也不敢得罪，街道乾事都能安排兩個人過來。
劉師傅帶著趙小川往車間走。
“劉師傅，我叫趙小川，我跟家裡吵架出來躲兩天，您不用教我，我過幾天就走，您有啥活就叫我，我幫您乾”
趙小川看劉師傅怨氣衝天，趕緊說明自己不會麻煩他教，還可以幫他乾活。
聽到這話，劉師傅的臉色好看了一點“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啊！”
“有活您就吱聲，到點您就叫我吃飯！”趙小川開著玩笑。
“你這個小子，滑頭！”劉師傅嚴肅的臉上露出點笑意。
趙小川跟著劉師傅進車間，好巧，王大山和王小山的師傅也是劉師傅。
兩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一堆半成品的木料發呆。
劉師傅看兩個人就來氣“我不是讓你們把這些鋸末子收拾起來，這些廢料搬出去嗎？”
王小山“我們是來學手藝的，也不是打雜的，你是計件的，這些活都應該你自己乾，我們乾你也不給我們錢。”
王大山是想聽劉師傅吩咐的，但被王小山攔住了“大哥，咱們乾了，以後這些活就都是咱倆的，那咱倆還怎麼學手藝，他計件的，讓我們乾活也不說給我們點好處，不乾，他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滴，咱倆就盯著他怎麼乾活，咱們這麼聰明，肯定很快就能學會。”
王大山覺得王小山說的對，他們早點學成手藝，就能多掙錢。
劉師傅今天氣的要死，這兩個棒槌一點也不聽話，讓他們乾啥都不乾，活不起死不透的那樣，就往那一杵，真想給他們兩杵子，看他們站那都礙事。
“行行行，那你們就待著”劉師傅懶得跟兩個人廢話，想學手藝，還啥也不想幫著乾，他有病啊他教他們！
“小川，幫我把鋸末子裝袋子裡，這些廢料都摞外邊去”劉師傅轉頭對趙小川說。
“好的，師傅”趙小川麻溜的拿袋子，裝鋸末子。
王小山撇撇嘴，傻子，乾吧，啥也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