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國梓聽完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他寵溺地摸著王白英的頭,臉上滿是笑意。
“我的乖孫女兒啊,虧你還讀大學呢,連兒子不可能比老子大這麼簡單的事兒都反應不過來?”
“我那幾個朋友都說蘇聯教育體係好,我看也不咋樣嘛!給我寶貝孫女兒都教傻了。”
王白英不服氣地撅起嘴,跺了跺腳,說道:“我哪裡沒反應過來了,我這是在算數學!”
“再說了,爺爺!您怎麼不替我說話啊!”
那模樣,活像一個撒嬌的小女孩兒,一點不像個成年女性。
王國梓看了眼李冬生,又看了眼王白英,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替你說啥?你在路上騎車不看路,人家給你讓,你不說聲謝謝還怪上人家了。”
隨後,他又對著李冬生、唐元山和石虎幾人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這孫女兒啊,從小沒跟我,都是讓她爹媽給慣壞了。”
李冬生連忙應和道:“哪裡哪裡,我們也有錯。”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內心卻在暗暗吐槽。
畢竟首長這麼高的職位,平日裡身邊的人誰不是畢恭畢敬地巴結著。
小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被慣壞,倒也不奇怪。
王國梓大手一揮,做主讓這事兒翻篇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釣魚的位置,繼續釣魚。
李冬生能明顯感覺到王白英那如鷹隼般的目光緊緊地黏在自己身上。
她蹲在不遠處,雖一聲不吭,卻讓李冬生渾身不自在。
仿佛自己是個被研究的奇特物種。
王國梓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停地開口炫耀道:“冬生啊,你瞧瞧我這魚簍,就我這釣上來的這些魚,沒個好運氣可不行,彆說老爺子不讓著你,你怕是追不上咯!”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將魚餌掛在魚鉤上,瀟灑地把釣竿甩了出去。
“後生,瞧見沒?”他用釣竿戳了戳李冬生腳邊的竹筐,“三斤半的青魚,夠你丈母娘家熬三頓湯!”
李冬生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恭順道:“首長,您這釣魚的本事那可是出神入化,我肯定是比不過您的。”
然而,他在心裡卻暗自想著——今天係統顯示的幸運值足足有【34】點,比昨天高了不少。
想輸都難。
於是,在接下來的釣魚過程中,他表麵上對王國梓的話連連稱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隨著時間的推移,李冬生魚簍裡的魚越來越多。
眼看著李冬生的魚簍逐漸有趕超王國梓的趨勢,老同誌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這小子,還真有點本事,不過想贏我,可沒那麼容易!”
話音剛落,他的浮標突然下沉,王國梓手腕一抖,銀鱗閃過水麵,上鉤的草魚足有五斤重。
“哈哈!中了!”
李冬生趕忙接話,“首長您這是讓著我。”
他自然察覺到了王國梓的變化,並不想讓老爺子輸得太難看。
所以,故意放了幾條魚給王國梓。
一直讓王國梓以微弱的優勢壓著自己一頭。
可即便如此,王國梓的臉上也沒有露出多少喜悅之色。
他皺著眉頭,心裡盤算著自己多釣了一個早上,到頭來卻沒多幾條。
算起來還是輸了,這讓他心裡很是不痛快。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三點鐘。
眾人都還沒吃午飯。
唐元山看著大家疲憊的樣子,提議道:“首長,差不多了,該收杆了。”
“咱們去吃飯吧,大家都餓了。”
王國梓卻不服輸地挺直了腰板,大聲說道:“我當年在戰場上,幾天幾夜不吃不喝都沒問題,現在釣個魚算什麼?”
“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還能再釣會兒!怎麼?你們幾個年輕人不行了!”
李冬生行不行不知道,反正王白英卻是有些撐不住了。
她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說道:“爺爺,我都快餓死了,咱們快去吃飯吧,再不吃我可走不動路了。”
王國梓看著孫女兒那可憐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好吧,淨會給我搗亂!今天就先到這兒吧。”
有了赦令,大家開始收拾漁具。
李冬生仔細查看自己的戰果,魚簍裡大概有二十多條魚,除了前麵提到的草魚、鯉魚和鯽魚外,還有幾條黑魚,可以買個好價錢了。
其實自己一個人釣的話更多,一部分都被他分給王國梓了。
心裡正為失去的錢而歎氣,王國梓走了過來,看著李冬生的魚簍問道:“後生,你釣到這麼多魚打算咋辦?”
“首長,我打算把這些魚拿到收購站去賣,換點錢,家裡留幾條,給家人嘗嘗鮮。”
他自然不可能說拿到鴿子市去賣。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匆匆走了過來。
他一看到王白英,便大聲訓斥道:“白英!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不是說去學校一趟就回來嗎?”
“中午飯也不回來吃,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訓斥完王白英,他又轉身對著王國梓鞠躬,說道:“爹,您老也是,釣魚釣得連時間都忘了,中午飯是不是又沒吃?”
麵對這一聲關心的問詢,王國梓卻毫不客氣地回懟道:“怎麼?兒子還管上老子了?”
“我釣我的魚,礙著你了?”
他抄起魚簍往男人懷裡一塞,“把這些魚給你媽送去,就說我晚上不回去吃飯!”
王立國的臉瞬間白了:“爸,您怎麼又變卦,不是都說好了今晚一起吃飯,廠子裡最近在搞......”
“搞什麼都不關我的事!”說完,老頭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冬生聽著他們的對話,總覺得氣氛不太對勁,不像是普通的父子交流。
他小聲問旁邊的唐元山:“爹,這是怎麼回事啊?”
唐元山也壓低聲音說道:“這是王首長的大兒子,叫王立國,是紅星機械廠的廠長,在廠裡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不是很厲害嗎?虎父無犬子啊,怎麼父子倆關係這麼差?”
唐元山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注意後,才繼續說道:“王立國娶了一個蘇聯女人。當年啊,這事兒可把王國梓氣壞了,一直到現在,父子倆的關係都緩和不過來。”
聽到這兒,李冬生恍然大悟。
他倒是不在乎一家人關係如何,隻是下意識地看向王白英,怪不得這姑娘總讓人覺得不太一樣,原來是中蘇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