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說不準,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那就照做吧。”
房遺愛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但他的執行力還是很強的。
“杭州的造船作坊,得加緊建設了,到時候直接弄幾十條大船去南洋就行了,大米、香料什麼的都能裝得下。”
“泉州已經在建船作坊了,杭州也在建,登州一時半刻是抽不出這麼多人來的。”
作為大唐唯一一家會做飛剪船的造船作坊,捕漁隊在登州開了幾年之後,已經發展成了一家千人的大作坊。
但是對於大唐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
主要是受到石見銀山、香料島的刺激,勳貴、富商們出海的積極性大大提升。
就連各地的捕魚隊的水手都受到了極大的歡迎,不少人都被征召去當水手。
“等回了長安,一定要跟燕王殿下好好聊聊,我想,除了南洋,應該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張猛想了想,這一路走來,遇到的那些天竺的,波斯的,還有阿拉伯的,都覺得把絲綢和瓷器賣到南洋,是一件很賺的事情。
“是啊,占城的時候,阿拉伯商人還真不少,聽說阿拉伯國家很大。如果我們能把這些東西運過去,我們的利潤會更高。”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欣賞著周圍的景色。
如果從高空往下看,便能看見一條長長的船隊正順著運河向長安駛去。
……
長安城中,房玄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和妻子說起話來。
“老爺,您看您的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盧氏見房玄齡今天有些不對勁,微微皺眉問道。
房玄齡的性子,盧氏再清楚不過。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私人的事情?
什麼私事能難倒他?
難不成……他在外麵有什麼人?
盧氏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臉色大變。
她能容忍房遺直納妾,能容忍房遺愛喜歡去青樓,能容忍房遺澤天天在府裡惹是生非。
隻是,房玄齡如此胡來,卻是萬萬不行的。
彆說侍妾了,就算是外麵有了人,都不允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待自己的兒子,和對待丈夫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事實上,這種情況在後世也是屢見不鮮。
對於很多大媽來說,兒子兩三天就換一個女朋友,甚至好幾個,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有時候還會以此為榮。
但是,如果自己的丈夫在外麵有小三,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姑奶奶,你乾嘛這麼看著我?”
房玄齡正想著如何向夫人交代今日之事,卻注意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好啊!房喬,如果你沒做錯什麼,你那麼緊張乾什麼!”
盧氏在家中作威作福,房玄齡又是個妻管嚴。
還好周圍沒有下人,否則……
“喂,你想什麼呢?”
房玄齡為人聰慧,立即明白過來。
他怕老婆的事情,已經成了長安城裡的笑柄了。
“彆裝了,你要是沒事,能是這副表情?”
“有點事,不過和你想的不太一樣。”房玄齡苦笑一聲,連忙切入正題,“今日朝會結束後,陛下突然召見我。”
“這很正常,你身為尚書左仆射,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見陛下一次。”
“不,這次不同。”
“私事?”
盧氏一臉的不解。
房謀杜斷。
房玄齡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心腹,也是李世民最看重的人。
每一位皇帝,都會將自己的公主嫁給自己的臣子,以此來討好自己的臣子。
在民間,聯姻可以拉近兩家的關係,皇室也不例外。
李世民也是如此。
“夫人,今天陛下和我談到了遺愛的婚事。”
房玄齡想起今日在宣政殿中與李世民的談話,便開始向盧氏解釋。
“陛下好端端的,為何要提起遺愛?”
盧氏一臉的疑惑,同時對自己的二兒子也是無可奈何。
從小到大,這家夥從來都不是個省心的主。
現在又沉迷於出海,母子倆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麵。
“夫人,您聽我把話說完。”
房玄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繼續道:“陛下先問我遺愛有沒有定親。”
“定親?”
盧氏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陛下是不是……”
“是啊,然後陛下又說起高陽公主的事情。看樣子,是有賜婚的意思。”
對於房玄齡這樣的臣子來說,他是絕對不願意娶一個公主做兒媳婦的。
這簡直就像是家裡請來了一尊大佛。
要是遇到個懂事的公主也就算了,要是遇到個刁蠻的,那可就慘了。
可是高陽公主卻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雖然李世民對她寵愛有加,可是若是娶了她……
“高陽公主?她確實該成親了。至於娶公主……”
盧氏也有些為難。
一方麵,身為範陽盧氏的嫡女,她自然希望自家兒子能夠娶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千金。
而房玄齡現在是尚書左仆射,李世民此舉,擺明了是要拉攏房家,由不得他不答應。
“希望他們以後能互相謙讓,我想,等遺愛從海上回來的時候,宮中就會下旨了。”
房玄齡就怕自己這個二兒子不識抬舉,萬一和高陽公主起了衝突,那可就麻煩了。
隻可惜,高陽公主可不是個懂得謙讓的人,若是兩個人碰上了,指不定會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
渭水的碼頭上,再次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船隻。
原本想要離開的幾艘船,此刻也都停了下來,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樣一支龐大的船隊,絕對不是普通家族能夠擁有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去南洋的捕魚隊回來了。
去年那一船香料,不知道讓長安城裡的那些勳貴、商賈們,吃了多少苦頭。
雖然也有其他的船隊跟著下南洋,但規模和收獲,跟捕魚隊比起來,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