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看!”
李想看著冊子封麵上的銅鎖,再看看契苾納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的好奇更甚。
這狗東西,還鎖上了。
李想接過冊子,掃了一眼,讚歎道:“納吉,你果然是個天才!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這本冊子裡,記錄著整個定襄的情況。
比如,這座城市中有多少個商會,這些商會背後的勢力是誰,他們的職責是什麼?
還有,是誰侵占了原本屬於百姓的土地,以及那些百姓現在的住處。
又比如,城中大大小小的商鋪,隻要涉及到世家大族,高官,都會有相應的標注。
另外,最近幾個月,也有一些人被逼著加入了商會。
有多少朝廷的稅收被吞沒了?
雖然隻是一個大概的數字,但李想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本,他還在為定襄現在的情況而頭疼,但是現在,有了這本小冊子,他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契苾納吉微微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和他們明爭暗鬥,一開始沒能打起來,所以隻能暗中派人打探消息。”
“我知道王爺早晚要到定襄來,那些人私吞的銀子,都是王爺您的,小的也沒有辦法替王爺拿回銀子,隻好先用這個法子,先記下來,等王爺來了再定奪。”
李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算你小子機靈。”
說完,他眯起眼睛,道:“不過,很多情報都是保密的,你能拿到,說明你手下也有能人。”
“如果你認真對待,定襄的局麵未必會如此糟糕。”
契苾納吉愣了一下,沒有料到李想會從這個細節上,看出他的小心思。
“王爺…”
李想抬手打斷他,說道:“以前的事情,本王不追究,但你要記住,本王所設定襄城,乃是一座富庶、強盛、安定的大城。”
“在這裡,每個人都能吃飽穿暖,不會被人欺負,隻要你努力,就能得到相應的獎勵。”
“隻要不觸犯大唐律法,做任何對大唐有利的事情,都不會受到任何約束。”
“我管他是什麼人,太原王氏也好,範陽盧氏也罷,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什麼事都得聽我的。”
“誰敢壞了我的大事,我就砍了他的手腳,殺了他!”
李想瞪了他一眼,道:“你不需要為彆人著想,隻要你不辜負我和黎民百姓,我就會支持你。
“明白麼?”
契苾納吉愣了好一會兒,才長舒一口氣,抱拳行禮。
“是!”
看著契苾納吉的表情,李想點了點頭。
或者說,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以定襄刺史的身份自居。
對此,李想並沒有責怪。
他舉薦契苾納吉擔任定襄刺史,就是看中了他的聰明才智。
他本來就是特勒人,大唐官場複雜,他一個外來者,沒有任何的靠山,就算有心思做點什麼,也是有心無力。
如果他動真格的,那麼定襄就會和那些世家大族發生衝突。
或許情況不至於如此惡劣,但是,卻也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定襄之亂,即便是他,也要費一番手腳才能解決。
契苾納吉既然沒有靠山,那做成這樣就可以理解了。
而且,他也並非完全沒有出手。
起碼,之前收集到的情報,足夠他快速的將定襄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好好跟著我,將來定襄發達了,你就會發現,唐人、特勒人、突厥人、回紇人,都是一家人,共同富裕。”
“武元爽在哪呢?”
李想問道。
此言一出,契苾納吉嘿嘿怪笑起來。
他很清楚,李想已經動了殺心。
武元爽的府邸,乃是定襄最繁華的地方,與刺史府隔了兩條街。
走到大門前,隻見大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武府”兩個大字,氣勢恢宏。
李想隻帶著秦懷玉、劉謹二人,敲門之後,劉謹便上樓去通稟。
沒過多久,一個下人回來道:“老爺已經在院子裡等你了。”
秦懷玉麵色古怪,低著頭道:“李兄,那武元爽也太囂張了吧,竟然連麵都不露。”
李想並沒有動怒,因為他已經緩過勁來。
他現在很淡定。
“一個廢物而已,不用管他。
於是,一行三人便一起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三進的院落,比關內的宅院要大得多。
穿過垂花門,進入內堂。
就見武元爽衣衫不整,一臉焦急地走了出來。
“哎喲,什麼風把賢弟給吹來了?”
李想咧嘴一笑,道:“好久不見,我剛到定襄,就來拜訪元爽兄。”
他看了一眼對方有些淩亂的衣服,撇了撇嘴。
“無妨,無妨!”
武元爽走上前去,一把將李想拽到了書房。
就在這時,方門又開了。
一名衣衫淩亂,滿臉驚恐的突厥女人從門內衝了出來,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瘋狂地朝著武元爽刺去!
秦懷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突厥女子掙脫不開秦懷玉的控製,扔掉手中的匕首,如同一頭小母豹,朝著武元爽撲了過去。
“找死!”
隻看她身上的衣服,秦懷玉就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殺了武元爽。
再說了,這武元爽就算再廢,那也是一個男人啊。
就算他不阻止,這個突厥女人也很難得手。
“小姐,稍安勿躁!”秦懷玉拉著那突厥女子的手腕,耐著性子說道。
“放手,放手!”
那突厥女子雙眼通紅,一臉的殺意,仿佛要將武元爽生吞活剝了一般。
至於武元爽呢?
此刻,他正躲在李想身後,一臉驚恐的看著她。
看他那膽小怕事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勇氣,竟然敢對一個突厥的女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