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是誰?”
李遙喝得醉醺醺的,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個時代,很多人的名字都是雙字的。
更何況,在隴西,姓李的人占了一半。
對於李元,他實在是不認識。
“是涼州軍的!”
李想沒好氣的補充了一句。
“涼州軍…”
李遠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李元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惹到了王爺?”
“沒有,我隻是想去巡邊,順便犒勞一下那些士兵。”
李想並沒有完全相信對方,所以,他並沒有說實話。
“涼州軍,李元,我好像聽說過。”
對於李想的話,李遙也是半信半疑。
都是老奸巨猾之輩,誰也彆想騙誰。
要真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這位是不會特地問一句的。
“李元是敦煌房的人,乃敦煌李敬之孫,深得寵信。”
李遙笑道:“這人雖然桀驁不馴,但在敦煌房中頗有威望,被李敬視為接班人。”
此言一出,李想恍然大悟。
對方可不是好惹的主,如果你想打他的主意,一定要小心。
兩人都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
宴席結束。
李想並沒有在秦州逗留太久,而是直接出發,前往隴城。
和王三刀約定的時間都過去三天了。
再耽擱下去,等他到了隴城,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正因如此,李想才命令眾人加快速度。
好在這一路暢通無阻,倒也沒遇到什麼意外。
第二天傍晚,兩人抵達隴城縣郊外。
遠遠看去,城牆之上,燈火通明,人影綽綽,如臨大敵。
見狀,李想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他很清楚,王三刀等人一定遭遇了不測。
“懷玉,你去通報一聲。”李想看向秦懷玉。
秦懷玉點了點頭,帶著一隊輕騎兵,策馬而去。
很快,秦懷玉帶著一群來自隴城的本地官員,返回了這裡。
“在下隴城縣令,趙俊傑,見過燕王!”
隴城縣縣令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胖子,留著兩撇小胡子,看起來很是喜慶。
“趙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李想麵無表情,開口詢問,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
趙俊傑連忙道:“王爺,鄙縣最近出現了一些山賊,屬下正帶著衙役前去剿滅山賊,還請王爺恕罪。”
此言一出,李想更是確信無疑。
王三刀沒能逃過,被對方看穿了。
不過,現在看來,王三刀應該還沒有落網。
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了。
“抓住那賊子沒有?”
想到這裡,李想忍不住問道。
“王爺,那賊子狡猾,暫時還抓不到。”
李想咧嘴一笑,道:“本王奉旨去邊境巡邏,途經隴城,想在這裡休息幾天。”
“既然你們隴城官府無法追查到那賊子,此事就交給我的侍衛去辦吧。”
趙俊傑一臉的懵逼,這麼快就奪權了?
“王爺,這是我們縣裡的事情,可不能讓王爺操勞。”
他連忙辯解,想要反抗。
這一招,李想很熟悉,當初在康縣的時候,他就是用這一招奪走了吳愁的權力。
“那行,若是有賊人驚擾了本王,後果自負!”
“若是衝撞了本王大駕,你的官帽可就保不住了。”
“這…”
這叫不要臉,以勢壓人。
如果你答應了,就會被剝奪權力。
不答應,那這位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什麼事,到時候……
嗯,一家人都可能很整齊。
“謹遵燕王之命!”
一見麵,就把趙俊傑的權給搶了。
李想也不耽擱,直接帶著自己的人馬,直奔縣城而去。
這次就住在縣衙之中。
繼續按照康縣的流程走下去。
李想派人在縣城的主要街道上把守,同時也將縣裡的衙役召集了起來。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趙俊傑甚至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傍晚時分。
秦懷玉巡邏完,帶著遍體鱗傷的王三刀回來了。
一見麵,王三刀都快哭了。
“王爺,你可算是來啦!”
這一刻,王三刀可謂是狼狽到了極點。
身上衣衫襤褸,大腿上有一道清晰的刀痕,鮮血汩汩流出。
頭發蓬亂,滿臉灰塵。
“怎麼回事?”
李想頓時啞口無言。
王三刀一瘸一拐的走到李想身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這些日子以來,他可謂是被人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很想逃走,但又怕壞了李想的事情。
也隻能在隴城附近轉悠了。
原本,他們應該在五天前就見到李想的,但這幾天都沒消息。
今天見到李想,他立刻就趕了過來。
“王爺,屬下辦事不利,讓王爺失望了。”
裝可憐歸裝可憐,但隻裝可憐也不行。
王三刀乖乖認錯。
畢竟,和官府打交道,講究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怎麼回事?”
李想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耐心的問道。
王三刀定了定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在下奉命前往隴城,已經將消息傳給了趙俊傑。”
“一開始的時候,趙俊傑是不相信的,但後來我問了幾句,他就開始有些相信了。”
“可五天前,趙俊傑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擺宴席,想要把我們灌醉了。”
“我很謹慎,並沒有喝醉,誰知道趙俊傑竟然會對我們下殺手。”
“我等拚死突圍,三弟重傷身亡,隻有我二弟還活著。”
“您要是再不來,我們兩個都得死。”
一想到這些天來,自己被人追殺的走投無路,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連王三刀這樣的悍匪,都忍不住覺得憋屈。
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誰能想到,這些人,竟然背地裡玩陰的。
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就是一刀。
五天前,那天李想拿下吳愁的日子。
果然,沒有什麼事情是保密的。
隴右是他們的地盤。
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讓人聯想到很多東西。
“這件事,是我的錯。”
李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辛苦你了,我答應你的事,依然算數。”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罪過,就既往不咎了!”
聞言,王三刀臉上的悲傷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