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個意思啊?
聽到這裡,李青河的臉色有點僵硬了。
小眼神朝著李懷德戳了又戳!
李懷德看沒看到不清楚,朱從軍明顯是知道他的顧慮。
“青河,你放心,我也是懂行的人,不瞞你說,我上個月親自帶著保衛科上山,把周圍幾個小山頭都給翻遍了,都沒打到多少東西!哥哥也不是要求你怎麼地,隻要在關鍵時刻,支援老哥我一下!”
什麼叫關鍵時刻?
你不說清楚我都不敢說話了。
隨後,對方就解釋了什麼叫關鍵時刻。
說白了還是他自己要走通關係的時候,需要李青河提供那些靠譜的野味。
比如去年送到他家的那隻黃羊那種……
這下李青河放心了,自己的走精英化路線的策略還是對的。
隻供給數量少一點的好東西,能被人捧著。
要是能供應全廠,估計就要遭人惦記了!
李青河沒看李懷德,喝光杯中酒,一口答應下來。
李懷德要是有意見,也不可能帶他來參加這場飯局。
況且對方的背景不低,朱從軍本人是拖拉機廠的廠長。
拖拉機廠在現在也屬於是重工業企業,類比後世的一汽之類的廠子了。
還不屬於公私合營的範疇,是標準的廳局級企業,比楊為民的級彆還高……
再說對方今天帶褚江河過來的用意很明顯,以後肯定還是兵對兵,將對將!
吃完這頓飯,雙方估計沒有多少再碰麵的機會了。
李青河也就放下心來。
前有李懷德,後有朱從軍,都是重工業大廠的實權人物。
搞好了關係,彆的不說,將來隻要不作死跳反。
一些小問題,小毛病都估計就都不是事了!
這個時候褚江河看廠長把調子定了下來,笑嗬嗬的起身向李青河敬酒。
“青河同誌,你叫青河,我叫江河,咱們以後可得多親近親近!”
“那肯定,褚老哥可是前輩,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
“什麼前輩,咱們這采購屬於新興崗位,目前周圍認識的人裡麵做的最好的就是兄弟你了!我得請你多關照才對!”
兩人互相客氣了一番。
跟褚江河交換了家庭地址,方便以後聯係。
三瓶酒下肚,幾人都已經有點東倒西歪了。
李青河就算沒醉,裝也裝的有點站不穩。
“老弟,你放心,這東西到我們廠裡,你的損失我再清楚不過了,那是萬萬不能讓你吃虧了!”
“老哥你這話說的,咱們兄弟在一塊哪有什麼占便宜、吃虧的說法!不存在、不存在!”
看到對方口齒含糊,但是語言表達清晰。
雖然歪歪扭扭的,但是扒拉的目標清晰。
真要是醉了,怎麼不去扒拉李懷德或者朱從軍?
可見對方也是個裝醉的高手。
散席之後,朱從軍的司機挨個把人送回家,李青河當然也不例外。
抬起手表一看才九點,李青河不客氣的跑去敲了大院的門。
“誰啊?”
院裡傳來了閻埠貴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他開門時的吱呀聲。
“閻老師,是我!”
“呦,是青河啊,我這就來。”
一陣小跑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雖然反對彆人晚歸,麻煩他開門,但是對特定的幾個人是歡迎的。
比如李青河、比如許大茂。
這兩個屬於出手闊綽的。
李青河雖然常年空著手,但是他兜裡揣著煙啊!
許大茂雖然不給他發煙,但是對方下鄉鼓搗的那些農副產品,什麼蘑菇辣椒什麼的,也不吝嗇讓他占點便宜!
至於其純粹刷臉的,他往往要磨蹭好久才給開門。
什麼借口磨蹭?
回家穿衣服不行啊?
“青河今天在哪吃飯啊?一身酒氣……”
語氣裡的羨慕嫉妒溢於言表。
李青河也不跟這貨生氣,閻埠貴雖然為人師表,但是腦子大多數時候都被小便宜給塞滿了!
雖然知道他是想要賺便宜,但是為了維持住他的積極性。
照例給對方發了根煙,李青河轉身就準備走人。
閻埠貴卻在看到了他手裡剛拆封沒多久的煙,開始瘋狂的頭腦風暴,尋找李青河可能感興趣的話題。
“青河,明天老劉家光齊結婚你知道麼?”
“知道啊,昨天請我幫忙接親,我沒空,怎麼了?”
閻埠貴眼神一凜,有興趣,但是興趣不大?
“怎麼不去幫忙接親啊?幫忙就不用隨份子錢就能上桌吃席了……”
李青河:……?
“我缺那幾毛錢份子錢了還是缺那一頓飯了?”
李青河都被氣笑了,這閻埠貴,越來越抽象了。
“我聽說,劉光齊這次結婚,老劉他們家大出血了,把家底都快掏空了!”
“這事兒你上次也說過了!”
“沒說清楚,為了湊齊三轉一響,老劉去鴿子市買的票,四樣全部買齊了大概花了有一千多塊,又給了五百的彩禮……嘖嘖!”
李青河一怔,心裡盤算了一下。
這不得小兩千了?他們家估計確實是家底掏空了,可能還在外借了一點。
劉海中這人雖然是個官迷,但是名聲信譽其實還行。
真要是開口借錢搞不好還真能借到,以他的工資,彆人也不擔心他還不起。
關鍵以他那愛麵子的習慣,也不用擔心他欠錢不還……
“老劉今年多大年紀?”
突然聽李青河這麼一問,閻埠貴有點沒反應過來。
“四十二了,比我正好大一歲,不然怎麼他是二大爺,我是三大爺呢!”
怎麼還三大爺呢,李青河也無力吐槽了,隨你喜歡吧!
隨即又點了點頭,還行,還年輕,能扛得住生活突然的打擊。
抬腳往回走了,閻埠貴在身後張了張嘴,終究沒能喊住李青河。
“唉……”
歎了口氣,關上大門回家了。
李青河敲開了西屋的門,李來福開的門……
那為什麼不從小院那邊走,反正都得開門?
嗬,到房門口開門和去院子裡開門,那是一回事麼?
雖然氣溫還沒到零下,但是這也快到冬天了!
第二天一早,李青河就聽到隔壁院裡嘈嘈雜雜,吵吵鬨鬨。
吵得他覺都睡不好。
乾脆起床,出去查看一下情況。
接親的幾人一大早就出發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現在的接親流程雖然沒有後來那麼繁瑣,但是一些基本的流程還是要走一走的。
估計回來的也沒那麼快。
走到西廂房這邊,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院裡幾乎各家各戶都在幫忙,其中,易忠海和閻埠貴上躥下跳最是積極。
李青河暗自嘀咕:還不死心?
不過想想幾年之內他都翻不起什麼浪花,一時間也就懶得管了。
正所謂,不到八級,終為螻蟻!
而易忠海眼看著六二年之前是肯定沒機會翻身了,李青河打算歇一歇。
都是鄰居麼,和諧相處比較重要。
易忠海是為了名聲忙前忙後,閻埠貴就是純粹是為了占便宜了。
他自己加入指揮隊伍,就能安排老閻家的人各種忙活。
楊瑞華就幫忙洗菜、切墩啥的。
閆解成周末不上班已經跟著接親的隊伍走了。
閻解放和閻解曠兩個半大孩子就被安排著跑跑腿,搬搬桌椅板凳。
因為現在的糧食定量問題,普通人家辦席隻提供菜,主食得自備,而且每一家都是默認隻有一個人上桌!
現在閻家一家都出力幫忙了,等會吃飯的時候,你好意思不讓人上桌?
這一家人都上桌了,不得吃一頓飽飯?
所以昨天晚上開始,閻家人就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