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這到底怎麼了?”
彆說易忠海,就連賈東旭現在都有點著急了!
為什麼著急?
六級工的師父和七級工的師父……能一樣麼?
老易啊,你要爭點氣啊,給我撐撐場子啊!
時間已經臨近3月20號的職工等級考核。
易忠海已經嚴防死守兩三天了,渾身乏力的感覺那是一點好轉都沒有。
回想這兩天的路徑和軌跡,自己就差弄一層塑料膜把自己包起來了!
難道真的是上天的懲罰?
天可見憐,我特麼好久沒有乾壞事了!
所以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到底特麼的哪裡出了問題?
易忠海已經有點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想要害他的凶手了!
懷疑的眼神不自覺的瞄向了賈東旭,難道是他在眼我?給我下毒?
羅文翠那邊也離婚了,基本不來往,最近離自己最近的就是賈東旭了……
也不對,這幾天,就沒讓賈東旭打過飯,也沒在他家吃過!
況且,最希望自己升級的人,除了自己,估計就是賈東旭了!
自己也防著他了,這幾天都是換不同的店直接買熟食吃了!
甚至,他還特意從廠裡開個介紹信跑到招待所去住了一晚,還是不行!
還是渾身乏力,感覺自己的力量10,隻能發揮出來六到七那樣子!
生活是沒問題的,但是想要做鉗工這種精細活,那是想都彆想。
畢竟,高級鉗工,那精密度要求太高,連自己的力量都控製好,怎麼可能做出合格的工件?
我特麼已經是小心再小心了,難道真的要那麼做?
19號當天,易忠海的情況一點不見好。
“易師傅,您現在的情況,明天的考核可怎麼辦啊?”
易忠海慣於打造人設,在廠裡的人際關係目前倒也算還行。
尤其是最近這兩年,工級一直卡在六級鉗工升不上去。
自己的名聲也是受累,還和媳婦離了婚!
他就更在乎自己的名聲了。
每個月答應給羅文翠的十塊錢,那是從來沒有拖欠過,偶爾還大張旗鼓的多給五塊錢……
一切都是為了名聲!
“醫院那邊怎麼說?”
“沒查出來是什麼原因!”
易忠海也無奈了,去年考級之前就是這麼個情況,今年居然又來一次!
下午,易忠海以身體不適,想提前回家休息,準備明天的工級考核為由,向車間主任請假先走。
這邊,李青河也收到了易忠海先走的消息,有點詫異他要乾什麼去?
這幾天,他一雙眼睛就差盯在易忠海身上了,為了給他下藥,還特意馴服了幾隻蜂鳥。
速度快,體型小。
沒事給他的大茶缸裡下點藥粉,那是神不知鬼不覺。
“買紙錢去了?看樣子是又要去搞祭祀活動了?”
他乾這事,李青河還真有點怵!
現在的李青河,可不是什麼堅定的無神論者。
但是他想把易忠海培養成堅定的有神論者。
這搞了祭祀,就不好給他繼續下藥了,主要是怕他覺得沒效果,就不信鬼神之說了。
畢竟華人麼,有用的時候信一信,沒用的時候彆來沾邊!
去年的時候,易忠海祭拜完了就好了,今年……
許大茂已經不好用了。
去年年底的時候,在他的一通操作下,易忠海夫妻離婚了。
許大茂的人生也就圓滿了,現在的他也不想著怎麼對付易忠海了。
就好像到了這個地步,就可以了,收手不乾了。
最近天天跟後街一個半掩門的打得火熱,院子也不經常回了,除了下鄉放電影,就是去那邊消費去了!
有錢有閒,小日子過得不要太舒服,都快不記得自己姓啥了,哪還能記得住易忠海……
易忠海那邊,遮遮掩掩的到胡同深處,買了許多香燭紙錢,用袋子包好了,半點不敢讓人看見。
當晚,護城河邊。
“走過路過的各路神仙,你們不要在針對我了,我年近五十了,無兒無女,媳婦還跑了,我已經很慘了!”
易忠海一邊燒紙一邊絮絮叨叨。
不遠處,徐峰安排的幾個治安警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操作。
“隊長,行動不?”
“咳咳,稍等個兩三分鐘!”
小年輕有點不理解,為什麼要等兩三分鐘?
不一會兒,易忠海把所有的香燭紙錢全部投入火堆裡,還沒燃儘,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易忠海臉色煞白的回過頭,隻見四名治安員已成包圍之勢把他圍了起來。
前麵是護城河,後麵是治安員。
猛地起身想跑,卻沒想到,蹲久了,猛的起身時候腦供血不足,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小張,你留下等火滅了再走,其他人先把人給帶回去再說。”
“隊長,這還等什麼火滅啊,我直接去河裡弄點水給他澆滅了!”
“隊長,讓小張回去,我在這看著吧!”
“行,老陳,你留下看著點火,可彆搞出火災了!”
聽著幾名治安警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給安排了,易忠海頓時大急。
“錢隊長,錢隊是我啊!南鑼鼓巷的老易啊!”
錢隊長之前還沒在意,今天輪到他值夜班,帶著幾個人巡邏到附近,正好遇到回家的徐峰。
徐峰那邊順嘴說了一句,河邊好像有人在燒紙,他也就帶人過來了。
前麵他還帶過徐峰兩個月,對這個人還是挺了解的。
他一般對拐賣案最感興趣,那是要追查到底,對於這種案子不太上心,屬於就算他自己值班,都不太想管!
關於這一點,他錢傑不敢苟同,管還是要管的,萬一起火了呢?
“易忠海?你這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跑河邊上燒紙?”
“錢隊長,我……我!”
易忠海我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待回到治安所,錢傑直接開始走起了程序。
拘留兩天!
“錢隊,這麼點小事,能不能放我一馬!我知道錯了!”
“老易,我這已經是最低處罰了!你自己出去打聽打聽,遇到較真的,封建迷信是要去住牛棚的,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住就是半個月……”
“我知道,我真知道錯了,可是明天軋鋼廠工級考核!我……”
“老易,你糊塗啊!工級考核你不好好練習技術,你跑去求神拜佛?”
“我……”
“你要是祭祀先人,祭祀英烈,我這裡都能網開一麵,但是,你居然是求神保佑你過工級考核……”
錢傑都懶得說他了,也算是活久見了。
易忠海無言以對,這要是再說他是身體不舒服,這也說不過去啊!
是瞧不起這四九城的各大醫院?
易忠海現在很慌,他真心覺得這兩天哪哪都不順,這都能被巡邏隊碰到。
錢傑對於這事其實沒多大反感。
剛解放沒幾年,現在的人民大多數都有點封建迷信的思想在裡麵。
隻不過被政策和法規等外部環境壓製了。
你要是放開了,你看人們信不信就完了!
未來對這一塊放開的時候,各大山門,各地寺廟,那香火,經久不衰……
但是這種事你不能被抓住,抓住了那就對不起了,得按規矩處理。
護城河邊,老陳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
找了根木棍,蹲下身來開始挑起紙堆。
想讓下麵被壓住的紙進入空氣,充分燃燒。
嘴裡一邊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