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眾人安靜的聽著張副廠長貼臉開大，默不作聲。
就連一貫以老好人形象示人的聶副廠長都默不作聲的看戲。
給楊為民一點小教訓也是好事，這裡的大多數人都沒有那麼強的事業心，大部分人都是想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前提是你不能太欺負人啊！
你要是搞的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了，不得集中力量來乾你？
就說去年的采購副科長事件。
後勤的職位，廠裡也有多年的老同誌在期待著這個位置，你楊為民略一出手就把位置給拿下了。
還特麼安排個空降的，空降就空降吧。
關鍵安排的人還不咋地，這才半年呢……乾不下去了。
這次後廚的事情，你又要插手？
叔叔可以忍，嬸嬸忍不了啊！
關鍵是眼光也不行，看中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啊？
楊為民坐在那裡也不動筷子，臉上隻是帶著微笑。
這次的招待餐事件，幾乎充分暴露了他的虛弱。
這廠裡幾乎沒有真心和他站在一邊的人，都到對麵抱團取暖去了！
他們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唯獨自己不知道，這本身就釋放了一個極其不友好的信號！
“這次廚藝比試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李青山同誌完勝，本來這事應該是我通知一下就行了，但是鬨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權利了……”
李懷德是懂陰陽的……
“雖然不在會議室，但是該參會的人基本都來了！我也不確定這一個小小廚師的職位我能不能直接任命，乾脆在這裡提議，由李青山同誌接手陳德昌同誌的工作！”
李懷德看向周圍眾人笑了笑，對著楊為民問道。
“楊廠長，您……有沒有什麼不同意見啊？”
“我支持……我下午去部裡還有個會議，我先走了！”
眾人看著楊為民匆忙離去的背影。
張副廠長長歎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
“這下能消停點了吧？”
“誰能想到咱們這位楊廠長的想法，他以前當副廠長的時候也沒見過這麼不著調啊？”
“哼，想進步想瘋了！”
“進步？什麼進步？”
“當了正處想副廳唄！”
“那就等咱們廠等級成為廳局級單位不就行了？”
“咱們廠還能升級？”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重工業單位，早晚都是廳局級啊！”
“那我這麼鹹魚會不會被淘汰掉啊？”
“鹹魚一點，總比老楊這麼四處折騰要好得多……”
“唉，這何雨柱做的菜也得吃啊，雖然沒有李青山同誌的手藝，但是說實話，也不算難吃了，不能浪費啊！”
“來來來，吃菜！”
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李懷德也是高興了。
“光吃菜怎麼行？這不得來兩瓶酒啊！”
說著，衝著唐主任安排：“去安排他們拿一箱西鳳過來！”
三食堂，傻柱逮著胖子就是一通臭罵。
他心裡清楚的很，這唐主任完全就是故意的。
記恨自己不給他麵子，上班遲到！
年後，雖說不敢天天遲到，但他也是隔三差五的晚一點，再晚一點。
最近幾天，更是遲到成為常態。
讓他感到興奮的是，老唐好像已經認命了，沒有像年前一樣管他。
他以為是老唐終於知道怕了，知道他也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了。
還以為他掌握的證據已經可以嚇住後勤這些人了。
所以最近幾天他幾乎都是到十點多才來廠裡。
今天難得的來的早了點，對，這個點來都算早的了。
“這麼大的事情，早上就通知了，你特麼都不知道去我家裡叫我？你長了個豬腦子啊？”
“主任不批假啊……”
胖子也很委屈，瑟縮著身子靠在牆角。
“不批假你就不去？上廁所你不回啊！便秘你不回啊？拉肚子你不會啊？曠工你不會啊？”
傻柱的巴掌一下一下的拍在胖子的腦袋上。
他卻沒看到，彎腰護住頭的胖子，眼裡迸發出的仇恨。
心裡的怒氣發泄完了，傻柱一屁股坐在自己椅子上發呆。
也不知道那邊的評審結果怎麼樣……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
傻柱等半天，一直到晚上下班，都沒有新的消息傳來，隻知道好像是一切照舊了？
就這麼就結束了，就這麼的，我的小灶招待生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那邊，三食堂兩個大鍋菜師傅，看著傻柱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隻有無儘的嘲諷。
從年後開始，這傻柱好像篤定了他會接班去做小灶廚師，完全不把這幾個炒大鍋菜的同事放在眼裡。
那嘴就跟抹了開塞露似得，讓人恨不得把他縫起來！
這傻柱做人做事實在差勁，他們都見不得他好！
這個人屬於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都能嘴賤、臭貧。
真不知道如果一朝得勢，能嘚瑟成什麼樣子。
看吧，連他自己的徒弟都不站在他那邊，他還能怪誰？
這麼想著，中午連帶著多做一份大鍋菜的怨氣都消散了不少。
門口，坐在門檻上的胖子，回想著今天看到馬華那熟練的切墩、配菜。
跟在李青山身後，對方下一步要乾什麼，他都能給出提前量打好配合……
這說明什麼？
說明李青山做菜根本沒避著馬華，所以才能如此駕輕就熟。
以他觀察，馬華現在應該屬於眼睛都會了，但是還沒上手實踐，手生！
可是自己呢，還特麼在打雜，每天打不完的雜！
搞衛生、洗菜，再搞衛生、再洗菜……
“乾杯！”
西院，老李家一家人圍坐在堂屋的桌子上。
“青山這下是名正言順了！咱們家也要出一個大廚了！”
以前雖然也做了個把月的小灶了，但那畢竟是在陳德昌的照拂下練手。
名不正言不順。
現在自己上手做小灶，就有資格外出承接席麵了，自己也能掙更多的錢，給妻女更好的生活了！
想到開心的地方，忍不住再次舉杯。
“青河，我現在的情況，就可以出去接席麵了吧？”
“可以了！不過這個席麵一般在哪裡接？”
李青山聽到弟弟的話，心裡還挺詫異的。
不容易啊，居然還有你李青河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該輪到我表演了吧？
“起步階段，沒有名氣的時候，正常是做招待的時候，各個廠的領導吃了你做的菜覺得好，想想家裡誰誰誰有宴席要辦，然後發出邀請！等到做的席麵多了，名聲大了，就會有人上門來請了！”
“你怎麼知道的？”
李青山沒好氣道：“我都跟我師傅一起做了好幾次席麵了！”
“那你就沒有打出一點名氣？”
“我怎麼打出？我跑去人家主家那裡說：你們以後都彆找我師父了，找我，我水平比他高……還比他便宜？”
李青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