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跟李青河的PY交易以後，李懷德坐在辦公室裡抽了根煙。
他在等人。
不一會兒，席雲濤敲門進來了。
“廠長，距離發年終福利也沒幾天了，這肉聯廠的肉一直不能定下來給我們多少，廠領導班子會議怎麼說啊？”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夏天的時候，肉聯廠張廠長在會議上一哭訴，這老楊就答應了降咱們廠的份額！他都不急，你急有什麼用？”
“您說這楊廠長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急著跟人家搭上關係唄！現在我倒是想看看他要怎麼收場！”
說起這事，李懷德就火大。
把手伸到後勤這一塊就不說了，關鍵還亂攪和！
“廠長，我主要是怕，回頭要是工人不滿意了，他把責任往後勤這麼一推……”
席雲濤伸出右手，做出推送的動作！
李懷德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
“你說的這事，也正是我所擔心的……畢竟這裡麵的彎彎繞，上麵的主管領導雖然知道，咱們工人兄弟們可不太清楚！”
“是啊！畢竟咱們占了個後勤的名頭，真要是出了事，這責任咱們可能甩都甩不掉！”
席雲濤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他覺得廠裡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你們高層鬥法就鬥法吧！
為什麼要拿我們供應科的物資份額做賭注作法啊！
“那您看咱們要不要想想彆的辦法？萬一過些天，肉聯廠的肉一直不到位，再想補救可就難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彆急！”
李懷德沉吟片刻，說道。
“今天跟肉聯廠那邊聯係一下，一定要得到一個準確答複，不管對方答應給多少，先拉回來再說！先確定了缺多少，然後咱們再商量下一步！”
席雲濤表示簡直B了狗了。
他兢兢業業的跑關係，拉業務，卻沒想到會被自己人背刺。
雖說各個廠子的供肉量都在明裡暗裡有所下降，但是真沒有像軋鋼廠降得這麼多的。
也就是各個廠的廠領導班子開會的時候，他席雲濤不在，不然他非得噴死楊為民不可！
彼其娘之，拿我的任務做人情……
他的後台關係很硬，席雲濤其實知道肉類短缺的情況和真相。
你楊為民要是隨大流，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關鍵是你大爺的跑去充大頭，他是真不能忍。
楊為民那邊現在也是焦頭爛額。
“偉強啊！你是采購副科長，這個時候正是你做出成績的時候啊！廠裡的現在年底的肉發不出來，你要是能搞來，你就立功了……他們就再也為難不了你了！”
楚偉強：我有句麻麥皮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連長，我是真沒辦法了，我這半年在廠裡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現在還指望我去弄肉，我上哪兒弄肉去？”
“你都當了半年副科長了，不能一兩千斤肉弄不到吧？”
楚偉強：我靠，還一兩千斤……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麼？我特麼一月份的任務都搞不定，還一兩千斤！
“連長，您是知道我的，但凡這事有一點辦法，我都不至於跟你訴苦！我這半年為了幫你在後勤這裡埋下這根釘子，我花自己的錢買物資往廠裡送，我都沒跟你提過一嘴啊！”
楊為民：那你現在在狗叫什麼？
“偉強啊，咱們雖然不在部隊了，但是咱們隊伍的精神不能丟！任務布置下來，彆問為什麼！彆問怎麼做！要的是，保證完成任務！”
楊為民的話抑揚頓挫，看著楚偉強坐著不動如山的身影，漸漸熄滅了眼裡的光芒。
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衝著楚偉強擺了擺手，示意他滾蛋……
楚偉強什麼都沒說，起身直接走了！
這采購是待不下去了，看情形連軋鋼廠都待不下去了！
得早做打算了。
楚偉強心裡絮絮叨叨的出了門，回身看著廠長辦公室的大門還啐了一口……
廠裡其實某些關鍵崗位上的人員，是知道一點邊邊角角的問題的。
比如已經在三食堂掌勺的傻柱。
“傻柱，你這一天天遲到、早退的，你想乾什麼？耽誤了廠裡工人同誌吃飯，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麼？”
自從這傻柱掌勺以來，唐主任覺得自己的血壓開始噌噌的呈指數級上漲！
每天都是九點多才到廠裡來，下午兩三點就走人。
他感覺已經忍他很久了。
“呦，瞧您這話說得，這工人兄弟吃的不好，關我什麼事？我就一個廚子，你拿來肉來我能給你做肉菜，你拿菜過來，我能給你做素菜！隻有你不拿材料，我才會耽誤工人兄弟吃飯……”
“你……”
“主任，你可彆瞎指啊！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你們後勤食堂克扣工人肉菜的事，我才能不往外捅！”
“我們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唐主任反應過來了！
好小子，在這等著我呢？我倒要看看你要乾什麼！
“那你想怎麼辦？”
傻柱想要的很多，想要合法的遲到早退。
想要做小灶，還想要帶飯盒……
但是看到唐主任那危險的眼神，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欲望。
“總之你彆針對我，然後你們的好處該我的那一份不能少，我就不把你們喝工人血的事情給抖落出去！不然……”
唐主任微眯著眼睛看著不知死活的何雨柱。
“不然怎麼樣？”
“不然我就要到楊廠長那裡去說道說道了！”
“去啊！”
唐主任微抬下巴，示意傻柱門口方向。
“什麼？”
傻柱有點懵，沒有太明白唐主任的意思。
“好處沒有，你不是要去找廠長告狀麼？你去啊！”
“你……”
看到唐主任有恃無恐的樣子，傻柱整個人都麻了。
現在這年頭，侵吞廠裡的財產都這麼有恃無恐的麼？
“好，你……你等著！”
傻柱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放著狠話。
回頭的同時，也在認真觀察著唐主任。
仔細看他的神情，好像真的對他去找楊廠長告狀這件事不以為意。
不由有點懵了。
福爾摩斯曾經說過，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那個無論多離譜，都是答案……
這楊為民搞不好跟他們是一夥的……
你們這是合起夥來喝工人兄弟們的血啊！
居然還特麼不帶我一個？姥姥！
這下，傻柱整個人麻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打不過啊，他想加入，可惜沒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