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出麵製止了還在那扯著嗓子喊的徐峰,帶著他去街道辦找了這一片的主事方元,一起就匆匆趕來了。
這事是萬萬不能到王主任那裡的,哪怕是讓她知道了,都是自己的過失!
隻能盼著自己能把事情壓下來了!
人還沒進院子,就聽到梁主任那氣急的聲音傳來。
“易忠海,你又在搞什麼名堂?”
易忠海臉色發苦,是萬萬沒想到,今天怎麼會搞這麼大。
這老傅兩口子平時不是和倒坐房的丁家一樣,遇到事情都是能忍則忍麼。
不想忍了你告訴我一聲啊,沒必要搞這麼大麼!
還有這賈張氏,簡直愚蠢的無話可說。
沒提上褲子的時候,我是說過這房子到時候肯定是你賈家的……
但是男人這時候的承諾你也信?你也敢信?你怎麼活這麼大的?
再說了,要上門搞事情的時候,你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麼?
梁主任急速走過來的這短短幾秒鐘,易忠海想了很多很多。
關鍵是他現在還不敢直接撂挑子不管了。
如果賈張氏真的沒了活路,她絕對敢拉著自己一起死……
我特麼怎麼就管不住下半身呢?
這一刻,易忠海實實在在的後悔了!
來的路上,徐峰已經把在院裡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梁主任和方乾事。
兩人那叫一個頭大,心裡非常的埋怨錢傑。
按理來說,出了小事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理,來彰顯部門公信力。
但是出了大事,就必須得捂蓋子,因為牽連太廣,鬨大了對所有人都不好,誰都擔不起那責任。
這件事難就難在,人家老傅兩口子要南下走人了,房子都賣了。
這裡是四九城,人家還是軍屬,你還想把人的嘴給堵上?不要命了?
轄區出了這檔子事,彆說他們幾個了,就連背景通天的街道辦王主任估計都得挨批!
彆人的感官不知道,反正方元是恨死賈張氏了。
從他接手南鑼鼓巷這一片區以來,所有的不順幾乎都跟她有關……
等到人都到齊了,梁主任第一時間驅散看熱鬨的圍觀群眾。
尤其是那些外院進來的圍觀群眾。
圍觀群眾其實也就看個熱鬨,看不到重點,梁主任還是想嘗試一下能不能忽悠他們大事化小。
然後安排人把賈家一家帶回屋裡去關了起來,尤其是賈張氏,更是被人拖走的。
街道辦、居委會、治安員三方人馬帶著院裡的三個聯絡員重新站在了老傅家門口。
門口安排兩個人守門,梁主任就帶頭進了老傅的房子,隻看到老傅夫妻倆還在那裡氣喘籲籲的,滿麵怒容。
“傅老,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您這都要走了,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老傅神情一滯,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認識這梁主任也五六年了,對方還沒這麼客氣過!
人老精,鬼老靈!
老傅瞬間就明白了梁主任的心思,頓時冷哼一聲。
沒好氣道:“死不了,我兒子保家衛國,自然有國運護體,哪是什麼阿貓阿狗咒兩句就能給咒死的?好歹也得開個壇做個法吧!”
說著一臉譏諷的看著梁主任:“要不然她這麼厲害,哪還需要那麼多戰士保家衛國,讓海子裡把她請過去把人都咒死得了!”
梁主任心裡歎了口氣,看來這傅老頭不太好忽悠了……
現在就想當場把賈張氏打死得了,但是這老傅夫妻倆必須得安撫住了,不能讓他們鬨事。
“傅老,傅大哥,您這年齡比小妹我都大一輪了,何必跟這麼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斤斤計較呢?”
梁主任苦口婆心的勸解。
李青河靠在西廂房門口,側耳傾聽,這麼近的距離,哪怕再怎麼小聲,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時老傅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意思是,她罵我可以隨便罵,我跟她計較就是我的不對了……是這個意思麼?”
梁主任愣住,我是這個意思,但是你不要這麼說啊!
那邊,剛才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的方元這個時候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畢竟是在街道辦混了好幾年的老油子了。
冷靜下來以後,也知道這件事不能這麼辦,至少不能這麼結案。
否則這將是整個交道口抹不去的汙點,不僅能影響王主任,連他方元也逃不掉被記檔……
年輕的乾事這下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前輩們都喜歡捂蓋子了,實在有時候,這真相就不能公諸於眾!
想到這裡,強壓下心中的不喜,捏著鼻子也上前勸解。
“傅大爺,記得我不,我街道辦方元啊!”
“方乾部,當然記得!你也是來勸我彆跟她一般見識的?”
“那不能,但是大爺,你們畢竟這麼多年的鄰居,要是讓院裡人知道您這把人往死裡逼,不也對您的名聲不好麼!”
傅誌鴻斜睨了他一眼,“我十號的火車票去桂省南市,這裡的名聲好不好聽,還能傳到那邊去?”
方元也無語了,很是頭大。
易忠海也想上前勸說,卻被老傅直接開口製止。
“易忠海……一大爺,您老人家就彆來開口了,您可是我大爺,您這要是開口了,我要是不答應,不是不尊老了麼!”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老傅嘴這麼毒呢?
李青河靠在門口差點笑噴了。
作為局外人聽著覺得好笑,可是易忠海卻是半點都笑不出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梁主任聽了更是怒氣上湧,一腔火氣全撒在易忠海身上。
“易忠海,你們院裡怎麼回事?還在搞大爺那一套是吧?我三令五申你們是隻聽了兩個月是不是?這次賈張氏鬨事是不是還有你那一份?你這個聯絡員太讓我失望了……”
洋洋灑灑罵了有近十分鐘。
可憐老易,四十多歲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同齡的女同事罵的抬不起頭。
十分憋屈的想著,我現在要是軋鋼廠的八級鉗工,你敢這麼罵我?
不行,我一定要升八級,在所不惜!
到了這個時候,李青河已經摸清了在座各方的需求了。
院裡人的意見其實並不重要,也沒人在意。
對於街道辦和居委會來說,賈張是怎麼樣的無所謂。
但是,處理她不能是因為侮辱戰士,欺壓軍屬……
李青河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該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