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當初你都在院裡說了你要賣房,我家還沒說不賣,你憑什麼賣給外人?我們不同意,開大會,把人趕出去!”
“嗬嗬,老賈家的,這房子賣出去了也是人家的私房,不是你說趕走就趕走的……”
老傅有點遭不住了,以前為了圖個清靜,跟你們虛與委蛇一下,你怎麼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心裡有點埋怨自家媳婦,你出去嘮嗑就嘮嗑,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現在我是房子房子降價賣了,清淨沒還享受到。
血虧啊!
賈張氏一聽這話,不由愣了一下,轉而一想,我有易忠海做靠山我怕什麼?
偷偷掃了一眼人群,隻見易忠海在人群的最外圍看戲,膽氣一下子就壯了起來!
“那我不管,你當初都答應賣給我家了,我給你兩百塊錢,你把這兩間房子賣給我家!”
老傅都氣笑了,也不管兩百塊錢買兩間是不是在做夢了,問道:“那我原來買的那戶呢?”
“切!”賈張氏不屑道:“我家不同意,誰買了都沒用!”
“人家現在手上有房本!”
賈張氏一聽,肺都氣炸了,“都過戶了?你經過三個大爺同意了麼?你憑什麼自己就給賣了?”
這下老傅是真生氣了,以前為了圖個清淨,覺得長期住在這裡雞飛狗跳的糟心,但是這馬上都要走了,你還在這裡唧唧歪歪?
易忠海?一個老絕戶而已,要是在院裡住著,還給他三分薄麵,這都要南下了,誰認識你易忠海是誰?
“經過院裡同意?笑話,我的私房要經過誰同意?經過你賈張氏?”
老傅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眼角的餘光還掃了一眼易忠海。
老傅心裡暗暗決定,今天這老易敢出這個頭,他就把他的臉撕下來放地上踩!
“你這房子既然不住了,在院裡放了話,那你就得賣給我們家,我們家缺房子住!”
賈張氏吊著個三角眼,眼裡滿是凶光。
能從戰亂年間活到現在,她慣會踩地捧高,看人下菜。
老傅夫妻倆在她看來就是個笑話,老兩口相依為命,兒子也不在身邊,正是欺負的好對象。
所以易忠海一暗示,她就衝出來了,她丟麵子得裡子,易忠海主持公道拉偏架,順便衝聲望,大家各取所需。
李青山有點看不下去了,這房子畢竟是他買的,想要上前,被老傅眼神示意製止了。
老虎不發威,還真被人當成病貓了!光明正大的上門要搶他的房子。
他可是軍屬啊!他兒子還沒死呢!
他不知道賈張氏為什麼這麼勇,但是他想把他這些年積攢的怒氣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然後輕輕鬆鬆的走人。
原本想著隱瞞詳情,安安靜靜的住到走人,這事也就跟他沒關係了。
我走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可是今天他媳婦在院裡嘮嗑的時候,不小心說了一嘴,說房子早就賣給彆人了,都過戶了。
新房主仁義,讓他們倆暫住到離開!
結果這就闖了禍事,被賈張氏知道了,直接就給打上門了。
既然這事躲不掉了,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他傅誌鴻好好教教這個老潑婦規矩。
這幾年,在這個院裡住著,雖說易忠海沒事也不敢找他們這些老家夥的麻煩,可是前幾年隨著易忠海威望的提高和威信的建立。
他們的生存空間不可避免的被擠壓。
一直到去年,賈家莫名其妙的出事,院裡管事三兄弟又被各路領導排著隊批了一頓,這才消停了許多。
老傅能夠感受到,隨著時間推移,院裡最能耐的李青河漸漸不跟這邊院子來往了,幾個管事的覺得自己又行了!
這易忠海又一次嘗試開始PUA全院了,這賈張氏看來就是他試探的急先鋒了。
老傅六十多歲,事情都能看得明白。
但就是因為看的太明白,才會在兒子開口希望老兩口去南方隨軍的時候一口答應。
乾脆把房子賣了,不跟他們玩了!
沒想到,今天這賈張氏還騎到臉上來?
“張小花,你再在我這裡胡咧咧,我拉你去街道辦說話,什麼玩意兒?我賣自家房子關你屁事?還非賣給你不可,你算老幾啊?一個老寡婦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你……”
賈張氏今天衝出來充當急先鋒,一是覺得老傅老口子好欺負。
在一個易忠海承諾了如果順利,這兩間耳房至少有他們家一間。
原以為是個很輕鬆的活,沒想到這老傅今天一點麵子都不給。
旁邊的易忠海聽到這裡也是麵色一變。
說話就說話,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報公呢?
“老嫂子,你少說兩句,老傅啊,你也消消氣,怎麼動不動還報公呢?院裡事還是要院裡解決,動不動就報街道辦,咱們今天的先進大院還要不要了?”
“易忠海,帶著賈張氏趕緊給我滾蛋,再胡攪蠻纏我就拉著她去街道辦說理去!”
老傅知道易忠海怕什麼,不過現在他不怕,隻想清淨點。
易忠海心裡暗道失策,這老傅平時看著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在院裡與世無爭的,沒想到軸起來能這麼軸!
有心讓賈張氏先退回來休整一番改日再戰。
卻沒想賈張氏越吵越上頭,再加上感覺自家的房子已經近在咫尺了,看都沒看易忠海一眼。
整個人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就想喊。
結果抬頭看到周圍的人都拿詭異的目光看著她,這才想起來,這事要是被老傅捅給了居委會,她估計又要去義務掃大街了。
惡狠狠的起身。
“老傅,你私自把房子賣給外人,是犯錯誤的,就算不用問我,你也不問問三位大爺,他們同意你對外買房子麼!”
老傅輕蔑一笑,“三位大爺?哪三位大爺?站出來讓我瞧瞧……我倒要看看,這院子裡誰能在我傅誌鴻麵前稱大爺!”
說著,看向易忠海問道:“她說的大爺是你麼?”
“嗨,老傅,你彆跟他一般見識,她就是個……”
易忠海連忙辯解。
“我問,他說的大爺是你麼?”
不屑的眼神上下掃視著易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