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2月22日，農曆十一月初九，冬至日。

初次打聽考試的日子時候沒在意，今天再一看有點趕，晚上還想回家吃餃子。

八點前等在四九城工人技術學校門口等開門。

給門衛查看了準考證以後，領了叫號牌就去了二樓走廊等候。

李青河四麵環顧，起碼有三百多人想考電工。

等待叫號的時候遇到了隔壁鄰居，閻解成。

對於李青河來說，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對於閻解成，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對方從人群中擠過來。

“青河，你不是有工作了麼？怎麼還來考電工？”

“這不是當初報名的時候還沒有工作麼，既然名字都報了，就過來考了唄！也不費什麼事！”

來到這個傳說大院是想來看熱鬨的，不是來孤立自己的，正常社交李青河還是很歡迎的。

等待叫號的時候，閻解成又是哈氣，又是跺腳。

看著那單薄的棉衣，李青河都替他感覺冷。

這三大爺也太摳了，衣服棉花上也省？

就現在這狀態，彆說閻解成實力不詳，就算有一級電工的水平，這狀態也考不過去實操啊？畢竟要接線的，手都在抖還怎麼操作？

完全看不明白三大爺一家的想法！

“所有考生，按號碼進考場，先考理論，再考實操！”

喊話的是一個年輕人，可能是學校的學生，在這裡社會實踐，幫忙維持秩序。

把號牌和準考證遞給對方，對方核對一下身份，把李清河放了進去。

拿起卷子，第一步先大致瀏覽整張卷子！

恩，挺簡單的。

對於考理論來說，基本上隻要在家好好看書了，一級電工的理論考試就沒有不過的。

考不過去都是在家學習的時候自己欺騙自己，我假裝我看了書了！

難的還是理論部分。

現在來考證的甚至還有某些廠子的實習電工，家裡要是有家人是電工的，教導一下簡單的實操知識，也比現在很多人兩眼一抹黑要強得多。

李青河無所謂，上輩子乾工地的時候什麼電線沒接過？

符合規範的都很少見，私拉亂接才是常態。

後來管理越來越嚴格，安全手冊越來越厚，私拉亂接確實屢禁不止。

半個多小時，李青河寫完交卷，同考場的考生們紛紛側目。

眼看著陸陸續續有人出了考場，現場的考官們乾脆協商了一下，把實操考試提前，願意的可以現在就去考，節省時間。

提前出來的考生，有真的不會的，自然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也有自信爆棚的，李青河都沒能搶到第一個上去考試的資格。

輕輕鬆鬆考完實操，等待結果的間隙，已經有人把他的卷子調了出來，批改完成了。

雖然非常不符合規範、不符合流程，你就說快不快吧？

上交了一張兩寸免冠照片，糊糊一粘，紅章一蓋，一個嶄新的手寫電工證新鮮出爐。

李青河拿著新生的第一本證書，看了又看！

雖然看著就不怎麼正規，卻也擋不住彆人羨慕的眼光。

出發，回家。

四合院門口，又雙叒叕遇到了三大爺閻埠貴。

李青河抬手看了看表，十點半，標準早退。

“三大爺，這大白天的也不把你的花搬出來曬曬太陽？在這乾熬啊？”李青河心情挺好，不等他湊過來，率先過去打招呼。

“青河，今天不上班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早什麼啊！這不還是被三大爺你給堵門口了？”

“你這打哪兒來呢？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考試去了，電工證！”

閻埠貴聽到考電工證，整個人一愣，他家閻解放就是去考電工證了，現在人還沒回來呢！

一算時間，這個點應該剛考完筆試。

閻埠貴是個小學教師，自然對考試那一塊很熟悉。

這小子一看就是提前交卷了，差生無疑！

“沒關係，青河，彆灰心，你解放哥也考了好幾次了！以後雖然每年隻有一次機會了，但是隻要你好好學還是有機會考上的。”

看到李清河好像沒考上，閻埠貴比他自己考上了還開心，典型的不盼著點兒好！

“你明年考試之前，讓你解放哥給你補補習，再帶你操作操作，你就會了……交點學費就行！”

無語的看著喋喋不休的閻埠貴，這腦補怪誰家的？牽回去行不行？

從大衣裡口袋掏出新鮮出爐的電工證，遞給閻埠貴。

“這是什麼？”有所猜測，但是不願意相信！

“三大爺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手又向前遞了兩下。

閻埠貴懷疑的小眼神在李青河身上上下掃射，終於在打開證書看了一眼以後，定格了上去。

“這是誰的？”閻埠貴喃喃自語。

“這不是有名字麼？李~青~河~這麼大三個字您不認識？不認識不要緊，看上麵還有照片呢！”

輕聲細語在閻埠貴耳邊猶如炸雷。

他家閻解放已經考過兩次電工證了，這是第三次，也是今年最後一次。

從明年開始，電工證每年隻能考一次，也就是說，如果沒考上，閻解放很大可能就當不上電工了。

“你~你不是有工作了麼？”閻埠貴也許是心理活動過於劇烈，話都說不利索。

“您現在想起來我有工作了？剛才不是說的挺開心的？”

“你要去當電工？”

“我一個12級辦事員，我當什麼電工啊？是辦公室的椅子紮屁股麼？”

“你想想，你12級辦事員一個月才多少工資？23塊錢，一級電工就有33塊，多了10塊錢呢！”

閻埠貴的眯著的小眼睛裡充滿了算計。

李青河倒要看看這老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有道理，那我這好不容易當上的采購員不是浪費了麼？”稍稍打打配合。

“不浪費，以你跟你解成兄弟的關係，你可以把采購員職位轉給他，然後你去當電工，不就行了！”

李青河一口氣沒上來，很想吐他一臉！

“好主意，絕對的好主意！三大爺，咱們這樣，咱們兩家在院裡擺一桌，讓解成認我當爺爺，以後把我當爺爺一樣供著，這工作，爺爺給了！”

李青河答應的斬釘截鐵。

閻埠貴聽到前半段笑意在臉上綻放，心裡想著這麼一個職位不得賣閻解成一千？

聽到後半段臉漲成了豬肝色！你是閻解成爺爺了，我該喊你什麼！

“憑什麼？”

“對啊，憑什麼？憑什麼呢？”李青河自言自語，好像遇到了想不通的事。

閻埠貴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強壓脾氣，轉身要走。

一看這人真生氣了，李青河趕緊喊道：“看你，怎麼還生氣了，三大爺，咱們今天的煙還沒抽呢，快回來！”

閻埠貴呆愣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足足做了三分鐘的心理建設，終於一臉笑容的轉過身來。

李青河劃燃火柴，先給他點上，再點自己的。

兩人說說笑笑好像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