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畫餅
跟常問蕊聊了半下午，對方眼看著沒啥事，露了個麵就出去‘采購’去了。
走的時候還隱晦的表示，小李你如果實在沒事可以拿著根魚竿去河邊采購一下，錢科長這兩個月有點上火……
沒明白什麼意思，李青河就繼續看書打發時間了。
對於考證，他有一種根植在骨子裡的執著，證書這玩意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隨著下班的音樂響起，紅歌嘹亮的盤旋在軋鋼廠上空，李青河推著自行車跟隨在下班的人潮中。
這個時候，李青河深切的感受到了時代的洪流裹挾著自己前進，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有進廠打螺絲的一天。
出了廠大門，騎上自行車，一路先跑到百貨商城買了點家裡需要的物品。
什麼水缸、米缸，笤帚這些隻有用的時候才能想到的東西。
把蜂窩煤爐子又買了兩個，準備放到空間裡給梁默默使用。
空間普通領民吃的大鍋飯這一塊不歸這位中級廚師管，梁默默主要還是做高管們的小灶。
跟師傅協商好送貨問題，又馬不停蹄地跑去找了謝三，讓他幫忙搞五十斤蜂窩煤。
按照每票的價格提前支付了費用，謝三表示，都是兄弟，這太客氣了……
今晚七點前保證給送家裡去，不能耽誤兄弟取暖……
忙碌了大半天，跑到種子商店的時候人家關門了。
看著鐵將軍把門的商店，不由感歎這國營店鋪就是硬氣，這要是私人開的店敢這個點關門，夥計得被老板打出狗腦子。
李青河不由在想著，要不明天白天我也出去‘采購’算了？要不等晚上下班幾乎彆的單位也都下班了。
趕回家中的時候，東西還沒送到，李青河在巷子口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板車師傅拉著一車東西過來。
“呦，又買了這麼多東西？”閻埠貴的眼睛裡寫滿了‘有錢人’三個大字。
李青河無奈說道：“三大爺，這居家過日子，水缸、米缸沒有，我去你家吃飯啊？”
“嗨……激動了不是?三大爺沒啥壞心思，就隨口這麼一說！”
說著裝模作樣的打了一下嘴，“來來來，三大爺給你搭把手！”
在三大爺的‘幫助’下，東西順利的進了家門。
還好，生活物品這些東西，三大爺看上了也不敢下手。
隻是準備在李青河給板車師傅遞煙的時候一直盯著李青河看。
無奈，也給這大爺散了根煙，對方還是那一套標準禮節，堆滿笑臉，彎著腰雙手接過。
看得板車師傅一臉尷尬，想著要不要把煙還給客人算了，這套學不來啊……
送走了板車師傅，順便跟住前院倒座房的丁大媽照了個麵，打了聲招呼。
這個時間點，家家戶戶都在家吃飯，也就三大爺肩負著守護大院的職責。
“不好了，三大爺，快出來！”
李青河在三大爺家門口小聲喊著。
“怎麼了？怎麼了？”不止三大爺，閻家一大家子都衝了出來。
四五雙眼睛看著李青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三大爺，你這管事大爺怎麼當的？你自家的花被人偷了不知道啊？”
李青河指著空空如也的花架子，滿臉的痛心疾首。
閻埠貴一臉懵逼，三大媽哭笑不得。
閻家幾個兄弟一聽，耽誤我吃飯啊！
“小李啊，這天冷了，白天花還能搬出來曬曬太陽，晚上得搬回家，保暖！”
三大媽看不下去了，給李青河解釋了兩句。
閻埠貴則是黑著個臉跟李青河擺了擺手，回屋吃飯去了。
“嘿，我這一片好心……”眼看著閻家人都回屋吃飯去了，逗完悶子的李青河神清氣爽的回家了。
第二天，照例是摸魚的一天。
今天聊天搭子常問蕊沒來科室打卡，照例出去‘采購’了。
李青河安靜的看了大半天的書，錢科長倒是把李青河喊到辦公室，兩人抽煙、喝茶聊了半天。
又知道了不少信息，關於賀書記，關於後勤頂頭上司李懷德。
都是些小道消息，聽著樂嗬樂嗬。
也說到了李青河轉正的事，肯定沒有問題。
隻是這兩天後勤主任李懷德出差去了東北，周日回來，簽完字，周一應該就能正式轉正了。
“青河啊，我被調到這采購三科擔任科長，壓力是非常大的。”錢科長的麵容隱藏在煙霧裡。
“這些人一個個的比我爹都難伺候，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這麼個肥缺怎麼就落在我頭上了，後來知道了也晚了，采購任務一直完不成，我連脫離這個深坑的機會都沒有！”
李青河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附和，卻也想不明白對方突然這麼掏心掏肺是想乾什麼。
隨口應付著：“您是科長，也有采購任務？”
“怎麼沒有？說白了，你們的采購任務就是我任務的具體化，細分化！你們的任務完不成，我能討到好麼！”
一番掏心掏肺的有感而發，迅速的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錢科長終於聊起了正事。
“青河啊，你是我以後帶出來的，按理來說，你這次上交的物資已經足夠你轉正，外加兩個月的采購量了！”
李青河心裡咯噔一下，你這老小子什麼意思？這種話一般都有個但是，你想當是什麼？
“但是青河啊，咱們可不能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啊！”
李青河鬆了口氣，下次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給我嚇一跳。
這一套流程李青河都熟得很。
“科長您放心，我是您安排進廠的，從進咱們廠就是在您的英明領導下工作，現在還要給我轉正，我對您是非常感激的！”
先是一番表忠心，表立場，聽的人不信，說的人也不信，大家走走過場意思意思，重點還是得看後麵怎麼說、怎麼做。
“至於你說的吃老本這種事，不存在！”
給錢科長點了根煙，又續了杯水。
“領導，您可能也猜到了，我這上交的采購物資有很大一部分是進山打獵的獵物！這進山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不說彆的，就那兩頭大野豬，從山裡搞出來都廢了我們半條命，就算我扛得住，其他人也要休養啊！”
再深入就不禮貌了！
錢科長轉移了話題，“你們這除了獵物，還能采購到其他東西麼？”
李青河一臉為難：“有倒是有，可是吧……”
“可是什麼？你倒是說啊，跟我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說是你們領導，其實就是給你們搞保障，搞服務的！有困難，跟我說，我處理不了，我就去找李處長！總能解決！”
錢科長一手插著腰，一手夾著煙，氣吞萬裡如虎！
“有些東西我們換了吃可以，拿到明麵上不好說啊！”你要是這麼說，我就不困了。
“青河啊，這你就想差了！”說著拿出采購員的工作證和手上剛開出來的介紹信。
兩個東西再放在一起，手一拍。
“這個加這個，你隻要不搶，買什麼回來都是合法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搶的，隻要苦主不上門，廠裡都照收不誤。”
說著，錢科長拍了拍李青河的肩膀，又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們三科和二科、一科的情況不一樣，我們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副科長，我很看好你！”
科長啊，你看這餅，它又大又圓，我都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