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曾安民淡淡的點頭,然後隨手一揮。
便將廣陵子又收入了識海空間之中。
“再讓貧道看會兒月亮……”
廣陵子實在是憋久了。
但他還沒說完,便已經被曾安民收起。
……
院子裡,又隻剩下了曾安民一個人。
“那麼如此說來,這拐賣孩童的案子,幕後之人,與道門關係極甚?”
曾安民的眼睛輕輕眯起。
廣淩子是道門符宗。
但這世上的道門可不隻一個符宗。
還有一個……劍宗。
“劍宗……”
曾安民的目光之中透著銳利之色。
“這還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各種牛蛇鬼神都來了。”
他緩緩抬頭,目光朝著月亮看去,隨後麵色輕輕一僵:
“你怎麼來了?”
在他的正前方,一襲白衣長袖飄飄。
腰間配劍鋒利無匹。
金燦燦的頭發隨風舞動。
一股子逼味撲麵而來。
不是白子青,還能有誰?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白子青瞥了曾安民一眼,隨後從屋頂上輕輕一躍。
“啪噠~”
便悠悠的降落在曾安民的麵前。
彆裝逼了,這一招我也會。
曾安民心中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但他也知道現在正在辦正事,並沒有開口說什麼打擊人的話。
“查的怎麼樣了?”
曾安民挑眉朝著白子青看去。
他沒忘二人分彆之際,讓其去查十靈日孩童丟失的案子。
“諾。”
白子青遞過來一本厚厚的書:
“這些年來的孩童拐賣案全都在這裡了。”
“隻有京城以及京城附近州縣的記載。”
“不得不說咱倆運氣不錯,大理寺與刑部前天剛來皇城司交付卷宗,這是最新的。”
“行,你先在一旁坐著喝點茶。”
曾安民接過那書本之後,便就著月光翻開,細細查看。
“哪有茶?”白子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坐在曾安民的對麵,翹起二郎腿。
曾安民沒空搭理他,一直在認真的翻看著記錄。
“十靈日……”
曾安民一點一點的翻看:
“二十多年前……”
這本厚厚的書,記載了二十年的孩童丟失案。
曾安民畢竟是儒修,看書的速度極快。
“嘩嘩嘩~”院子裡隻響起曾安民翻書的聲音。
良久之後,曾安民將手中的記載放下。
抬頭看向白子青。
“怎麼樣?”
白子青見翻書聲停下,連忙抬頭,目光極為期待的看著曾安民。
“二十多年前至今年。”
“其中前十一年的孩童丟失案沒有任何規律。”
“但從九年前開始,丟失的孩童便開始有了規律……”曾安民目光之中透著一抹精芒:
“什麼規律?”白子青心中大喜,緊緊的看著曾安民,生怕錯過了什麼有用的信息。
“前四年,每年會丟失十二至十三名十靈日孩童,規律是每月一次。”
“中間一年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規律亂了,丟失的十靈日孩童隻有一個。”
“而後四年又重新開始恢複規律,也是每月一次。”
曾安民眯著眼睛:“我推測,中間那一年一定發生了某種特殊的事件,導致幕後黑手停止了拐賣十靈日的孩童。”
“白子華的供詞中說過,拐賣一個孩童,幕後黑手給他五百兩。”
“這從側麵證明,幕後之人拐賣孩童的目的一定不是為了錢,因為他手中有錢!”
“在京城,有錢也就往往意味著權力。”
“而且,白子華背靠白家,雖是旁支庶出,但一般官府也不願查他,白府內部也很難注意到他,所以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也就是說,幕後黑手對白府極為了解。”
“如此了解白家,也能從側麵證明,幕後之人本身的權勢並不會小。”
“一般的小門小戶根本不可能對白府這麼了解。”
說到這裡,曾安民緩緩起身,他的眸中透著一抹精芒:
“現在隻需要查一下,五年前,也就是孩童丟失案規律亂的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影響到了哪些權勢,便能大概率鎖定幕後黑手!”
這一通分析下來。
有理有據。
有條不紊。
聽的白子青熱血沸騰。
他直接站起身子:“怎麼查,你說吧!我甘願跑腿!”
白子青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他向來就不是能動腦子的那個人。
特彆是在聽到了曾安民一通分析之後,他就知道,這輩子他也彆想用上自己的腦子了。
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兩個方向。”
曾安民不再磨嘰,直接伸出兩個手指:
“第一,查一查五年前京官的人員調動。”
“第二,查一查五年前都發生了什麼有關局勢動蕩的大事。”
“隻要能將這兩個東西查明清楚,便能順藤摸瓜尋出幕後之人……”
“而這個人,也很大程度的可能,是殺死項望先的凶手!”
曾安民眯起眼睛:
“項望先身為皇城司南提都,絕非草包,他一定是也查到了這一步,所以才被人滅口!”
“我現在就去查!”
白子青已經開始迫不及待!
他感覺有點刺激。
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我跟你一起去。”
曾安民沒有任何猶豫,跟上白子青,二人結伴而行朝著皇城司而去。
……
皇城司暗牘庫。
當二人坐在椅上,慢慢翻閱著桌上的一堆記載時,天色已經有些蒙蒙亮。
但二人沒有一個心中不耐,翻閱速度極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桌上的油燈緩緩枯竭。
雞鳴聲陡然響起!
天色發亮。
月光變成了陽光照射入暗牘庫的窗子中。
“呼!”
“五年前,是陛下權勢極為穩固的一年。”
“首輔李禎輔佐,肅清朝野,南交江國,北禦妖族。”
曾安民緩緩將自己翻閱完的記錄一點點的整理。
“派皇城司提舉紀青,奇林書院院長一同朝北禦妖。”
“原大理寺少卿曾仕林,被派往鳳起路……”
“有官員落馬,也有官員被派出京。”
“但這些落馬的官員就不說了,後續也沒有能力再搞四年的拐賣案。”
“被派出京的官員……有七個,有三個已經壽終正寢,還有四個……官職太低不符合對白家極為了解這一條線索……”
曾安民的嘴角有些抽搐:
“所以現在,隻有紀青,石院長,以及我爹……”
這三個人……
怎麼又牽扯上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