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開!”
“嘭!!”
“快跑啊!”
“東方教的神仙們殺人了!”
“陛下崩了!!”
“…………”
亂。
極致的亂。
幾萬人大奔逃的場麵。
百姓,江湖人士,士族,男人女人,孩童……
在這場大混亂之中無處可逃。
踩踏,擁擠,對罵,求饒……
血月之夜。
江國祭祖的大典,本該歡呼熱烈的場景並沒有如期出現。
而是殺戮,慌亂,奔逃。
官兵與叛軍殺在一處。
東方教的弟子與武夫瘋狂對峙。
高大的猩紅祭壇之上。
東方蒼臉上的褶皺已經漸漸消散。
雖然依舊蒼老,但那沉悶的暮氣卻已經消失。
他那渾濁的眼睛變得清澈而明亮。
隻是,那樣明亮眼神,此時卻是空洞的。
鮮血已經染在了祭台之上。
東方老祖的對麵,一道身影此時麵色極為蒼白。
汗水從眉頭上滴落至眼睛之中。
淩虛子此時舉著雙臂,體內的靈力依舊不停的對著空中的光芒輸送著。
他也動彈不得。
祭壇周圍的武夫們赤中著眼睛,舉著手中的兵刃,想努力衝入祭壇打破這場獻祭。
但……
“哼!”
東方教的弟子目光淡然。
手中五光十色的寶物被他們祭在頭頂。
如同一堵厚重的巨牆,將那些武夫士卒牢牢的阻擋在外。
“道友,怎麼這便累了?”
一個小胖子的孩童此時麵容戲謔的站在淩虛子身邊。
他左手持著一道符籙,笑眯眯的抬頭朝淩虛子看去。
眸中閃爍著與他年紀不符的狡猾。
“哼,我能壓製他一柱香已是極限,若是放道友來,怕是還沒近身便要被一巴掌拍成飛灰。”
淩虛子先是看了一眼被阻擋在外的武夫。
又抬頭看了一眼祭壇上東方蒼的虛影。
臉上透著智珠在握的笑容。
顯然,他們根本就不擔憂三品妖王與幾個四品武夫的戰鬥。
“行了,你去將那個文成公主殺了。”
“女帝死後,若留下她,恐怕會對道友登基造成些影響。”
說到這裡,他皺眉抬頭看向前方:
“還有,東方教的弟子擋不了太久,還請道友助他們一臂之力。”
“若是此時貧道受到影響,被東方老賊掙脫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顧玉清聽到“登基”二字,臉上本來的不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咧嘴笑了一聲:“還是道友想的周到。”
“隻是……”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之中,那目光空洞的東方蒼。
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這已經半柱香了,畢方妖王怎麼還未歸來?”
淩虛子蒼白的臉哈哈一笑:
“三品妖王,收拾莫說區區三個四品武夫,縱是再來十個,也擋不住的!”
“好!”
有這話,顧玉清也將自己心中的擔憂橫掃一空,極為自信的抬頭:
“那貧道便再助道友一臂之力!”
言畢。
他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朝著那些武夫看去。
“回春。”
隨著他聲音落下。
符籙紙破碎。
一道柔和的力量朝前而去。
“嗡~”
擋在他們身前的那些東方教弟子身子一震。
所有人都感覺一道莫名的力量流入自己的身體,使本來疲憊的身子精神抖擻!
剛剛戰鬥所消耗的靈力正在慢慢恢複。
“這真是老夫的最後一張符籙了。”
顧玉清肉疼的看向淩虛子。
手中的這些特殊符籙,用一張便少一張。
要恨也隻能恨他本體不在此處。
…………
“殺!!”
蝶兒一臉是血。
她的腿都在打顫。
兩手中的峨眉雙股刺如同蝴蝶一般,上下翻湧。
每殺一人,便有一朵血花在她的臉上綻放。
另一旁的牛百葉揮舞著手中的巨斧,一掃便是一片。
“保護殿下!!”
他看著那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來的甲士,麵容之間透著堅毅!
“殺!!”
牛百葉與蝶兒二人如同一堵牆一般,將文成牢牢的護在身後。
文成公主此時瑟瑟發抖。
她蜷縮在角落裡,那雙小手死死的攥著衣角。
她的前方,蝶兒奮力的阻擋著叛軍。
那些跟著曹國公江城喜奔來的一千甲士,在曹國公死後,便聽命於東方教的弟子。
“廢物!”
顧玉清操控著手中的符籙,飛至此處。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久攻不下的甲士。
隨後抬頭看了一眼蝶兒:
“幾百兵士,圍攻兩個中三品的武夫竟這般費力。”
他的聲音很稚嫩。
但語氣之中的冷冽,卻讓人不敢直視。
“小清兒……”蜷縮在角落之中的文成公主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嘴死死的抿在一起:
“你……是誰……你為何要跟那些壞人在一起。”
剛剛廣場之上發生的一切她看在眼裡。
自然知道,麵前的這個顧玉清,自己血脈至親的侄子,此時恐怕……
“賤婢!本座早便煩這個稱呼了!”
小清子這三個字,像是點燃了火藥桶一般。
聽到後的顧玉清猛的抬頭,目光森然的看向文成:
“本座要將你的牙,一顆顆的全拔了!”
文成公主的身子隻剩下了哆嗦。
她的眼淚拚命的朝外流淌。
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經被嚇的浸濕。
“小清子……你……”
慌亂之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聲音驚慌失措,她甚至都隻是在機械的開口。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口中說了些什麼。
“有我在……你休想!”
蝶兒此時氣喘籲籲。
她的身上極為疲憊。
“誓死保護殿下!”
牛百葉的巨斧迅捷無比,那重達百斤的戰斧在他那魁梧的身材之下,猶如小刀片一般。
“牛將軍,他手中已經沒有符籙了,不必怕他!”
蝶而死死的盯著顧玉清,冷冷的看著他。
“哼!”
顧玉清緩緩仰起下巴。
他的眼睛之中沒有絲毫感情。
他輕輕的從壞中掏出一塊似木塊一般的物件兒。
“我符宗密法,除了符籙之外,最要人命的……便是傀儡之術。”
“可惜,這等術法傳入世人耳中,竟成了邪僵?”
顧玉清聲音稚嫩,語氣透著憐憫:
“邪僵?”
“這天底下,邪的從來不是術法,而是人心。”
“啪噠。”
隨著他的手掌輕輕朝下。
他手中的那木塊落地見漲。
“唰!”
不多時,便長成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文成公主?!!